没让应柏云碰到,陈风抬起他的下巴,呼吸粗重的往后退了几步,像是不解又更像是带了火气:“他教你做这些?”
应柏云盯着陈风没说话,沉默几秒后凑了过去。
见陈风又要躲,应柏云稍稍抬眸:“陈风,”声音很淡:“你再躲以后都别想了。”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陈风一时有些怔然。就在他发愣的片刻,应柏云不紧不慢张开了嘴。
月光落下来,洒在他垂眸的眼睫和微红的舌尖上。
说不出的感受,浑身发麻的陈风只觉这些天做的心理疏导全被眼前的人勾得彻底乱了。一想到有其他男人见到过应柏云现在的模样,胸口仿佛燃烧了一股灼热的火,闷得让人难以呼吸。
急切地需要缓解令人窒息的情绪。
揉着应柏云的舌尖,陈风微微挺身。
头发被轻拽着,应柏云生疏的很,勉强能吞个大概。
到后来呼吸之间全是陈风的味道,那双手还在若有若无摩擦着自己的后脑勺,应柏云有些难受的蹙了蹙眉。
身前的人见状喘着粗气往后移了移。
应柏云稍稍抬眸,放慢动作,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你和我在做这些,会不会和你分手。”陈风的声音很是沙哑。
应柏云蹙眉,用舌尖带了下顶端:“会。”故技重施的,吞咽了一口:“所以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了。”
陈风眸光一沉,腰间的动作更大力了些。
应柏云难受的蹙眉,陈风见状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寸一寸细细的摩擦着。在触到他眼尾的小痣时,背脊猛地紧绷,闷哼了一声。
应柏云轻咳着,在陈风愈发深沉的视线中咽了下去。
片刻过后,陈风弯下腰看他。眼中晦涩不明,声音却软了下来,带了些鼻音:“和他分手。”
应柏云闻言抬头,瞥见陈风泛红的眼圈,沉默良久后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就没长进吗?”
见陈风望过来,应柏云抿了抿唇:“没和他在一起过。”说完,他站直了身子,声音很淡:“回去休息吧。”
“没在一起过?”陈风怔然,声音沙哑:“我不信你。”
应柏云“嗯”了一声,温声道:“那你就当我骗你,回去休息吧。”
陈风眼眸一沉,伸手拉住了应柏云的手腕。
没等陈风说话,应柏云看他,眸中带着事后意犹未尽的潮湿:“你还喜不喜欢我?”
握着手腕的手倏地收紧,眼前的人久久沉默不语。等了一会,应柏云收回了视线:“知道了。”
陈风闻言蹙眉,提高了声音:“你知道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圈依旧带着红,语气却变得很冷:“你是不是……”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应柏云牵着他往门口走去,声音放的很轻:“眼睛这么红,你多久没休息了?”
不等陈风说话,两人之间隔着一扇半敞的门。应柏云从陈风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输入一串数字后将手机塞回他手中:“等你休息好了给我打电话。”
见陈风望过来,应柏云声音很淡:“我有点想吃回头草。”语气稍顿,他认真的问:“陈总,我能追你吗?”
——
应柏云是被闹钟吵醒的,闹钟已经响过两轮了,再没有拖延的理由。
艰难的睁开了眼,喉咙还有些刺痛,吞咽不得。
昨晚发生的事随着疼痛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映着,昏沉的大脑倏地清醒,应柏云发着愣,起身喝了杯凉水。
简单洗漱了一番,看着镜子,应柏云迟疑了片刻,随后东翻西找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在商场促销买的洗面奶。
洗了脸,刮了胡子。
顺手将死板的黑框眼镜换成无框眼镜,微微上挑的眼尾还带着微红,显得本就白皙而瘦削的脸多了分意犹未尽的清冷。
应柏云凑近了镜子。
无框眼镜遮不住他眼下的小痣,应柏云轻触着,想到了昨晚陈风触碰此处时给他带来的心悸。
说是要追人,虽然不假,但是应柏云对此丝毫没有头绪。
之前两人在一起也没有正经的谁追过谁,感觉到了,心意互通,形式上的东西便可有可无。应柏云还有两年就要奔三了,虽然没追过人,但经常被人追。放在前些年,他可能还会借鉴学习,可如今小年轻追人的方法早就不适合他了。
应柏云犹豫着,觉得送花、写情书、去游乐场等大概也不太适合用来追陈风。
来不及多想,华总的电话很快就催了过来。应柏云随手拿了件不常穿的黑色大衣,打车出了门。
到达展会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展会厅今天来的人没昨天的多,大多都是同行熟悉的面孔,应柏云直奔公司的展位,不知为何扑了个空。
等他打电话问华总时,对方这才反应过来:“忘记跟你说主办方给我们换了位置,就在音桥旁边,附中那边的人估计在路上了,你先应付着,我得晚点过来。”
应柏云闻言摩擦着手机壳,语气稍顿应了一声。
“应助。”隔得老远,刘秘书就眼尖看到了应柏云的身影,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略带惊喜的朝他挥了挥手:“你来了?刚刚你们同事搬展位的时候我没看见你。”
应柏云朝他走了过去,双眼搜寻一周后,淡淡的收回了视线:“是的,今天起的有些迟,来晚了些。”
刘秘书笑了笑:“没事,应酬晚了都是这样的,”他扫了周围,将声音压低了些:“余总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没起床呢。”
应柏云眸光沉了沉,声音很轻:“你们陈总呢?”
“陈总?”像是想到了什么,刘秘书叹了口气:“陈总请假了。”
“请假?”
“可不嘛,”刘秘书叹了口气:“听小林说是生病了,昨晚发高烧连救护车都叫了,小林说陈总不愿意待在医院,吊完水就回来了。”
应柏云沉默了一会,声音放轻了些:“你们不去探望他?”
“我们也想去啊,”刘秘书抿了口温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先不说这走不开,关键是陈总不喜欢别人去他家。”
说完他语气稍顿,看了应柏云一眼,了然于心轻声道:“要是应助想表一下心意,到时候让小林今天送花的时候给你加上一束。”
没等应柏云说话,公司展位前来了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戴着金丝边眼镜,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估计这位应该就是附中来的人。
抽不开身,也找不到理由要陈风家的地址。
应柏云短暂的思索片刻,朝刘秘书笑了笑:“那就麻烦小林帮我送一束玫瑰花给陈总。”
“玫瑰花?”刘秘书迟疑了一下,随后问道:“行,那要加什么寄语吗?”
应柏云摇了摇头:“不用了。”
和刘秘书示意后,应柏云径直走向了西装男,两人互相介绍了身份,对方姓王,是新修项目的负责人。
公司里的几个销售都在招待客户,给王先生介绍产品性能的事就落在了应柏云身上,两人在展位上聊了一会儿,后者提出要去他们工厂看看实物。
应柏云和华总通了电话,后者闻言连忙应允一脚油门开回了工厂,应柏云只好带着客户驱车来到距眉州近一百公里外的隔壁市。
这些天g市的气候多变,没一会天就暗了下来,雨也随之慢慢落了下来。
应柏云一路上要应付着客户时不时提出的问题,还要观察路况,雨天路滑,车速较慢。一百公里开了近四个小时,终于在雨彻底落下来时抵达了工厂。
到工厂的时候华总已经泡好了茶,两人一见如故,喝茶先是喝了一个多小时。随后去了展厅,应柏云虽然对这块不是很懂,但厂里的技术有事外出,只能硬着头皮介绍。
这一路下来水都没时间喝,等有空闲的时间时,竟发现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华总早早的派人订好了餐厅,趁着两人喝酒时,应柏云寻着由头从席间退了出来,在抽烟区点燃了一根烟,掏出了手机。
手机没有任何未接电话,也没有期望中的消息。
应柏云眸光微沉,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他轻声安慰着自己,不急着这一时。
当年和陈风在一起也是循序渐进,顺其自然。
虽是这样想,但依旧难掩落寞。
将烟缓缓抽完,应柏云重新回到了包间。华总和王先生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但外面的雨越落越大,丝毫不见停的趋势。华总见状让应柏云定了三间套房,明天再一同回去参展。
替几人办理好入住手续,应柏云头脑昏沉的躺在了床上,长时间的开车和应酬让他到现在才能喘口气,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叫醒的。
应柏云稀里糊涂的接了电话,声音沙哑:“您哪位?”
对方久久没有回答,只传来通过电流的呼吸声。
应柏云猛地睁开眼,他坐直了身体,头脑清醒了不少:“陈风?”
对方声音听上去很是冰冷:“你就是这样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