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咕~呜咕!呜咕!”
唰!
偌大的庄园突然陷入漆黑。苗喵一跃而下,轻巧落入高墙之内,仿佛一只捕猎的猫。在这个仅有几个应急灯稀稀拉拉分布的地方,苗喵简直称得上“来去自如”。
“左转,右转,右转,攀高,蓝色玻璃……就是这里,那么接下来该展示一下猫咪的戏法了。”
从后腰摸出一枚吸附型炸弹,随手一抛,炸弹紧紧贴在了侧边的墙面上。
“哔啵,烟花秀开场!”
轰!
巨大的动静,霎时间响彻夜空。
这动静为苗喵打开了一个入口,却也宣布了有人闯入的事实。好在自从庄园易主,这附近的几座小楼,已经有许多时间没被使用了。以至于这里少有人来,所以如果“走地鸡”的情报足够靠谱,接下来会有十四分钟,可以用来找……
“我看到你了!”
骤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苗喵一跳。
不过很快,苗喵镇定了下来,在这被炸开的墙体豁口里,她缓缓转身抬头。
“我猜今晚会有客人来访。只是没想到,我的客人,居然是只可爱的小野猫。”十几米外的另一座小楼围栏上,中年男人坐在上面,与苗喵遥遥相望,“初次见面,我叫‘钩索’,五十一号实验作品。”
“三流小贼,苗喵。”
苗喵自报家门。
钩索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他的语气也不似一开始的那般戏谑。
“你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
“真是大胆啊!那个混蛋!居然让我白白等了两天一夜!”
伴随着一声嘶吼,年轻男人不复刚才的姿态。月光里,他的左臂膨胀起来,直接撑破衣袖,吹气气球般膨胀起来,变成无数跳动着的血管与肌肉,扭曲缠绕在一起的怪异样子。紧接着,钩索身体扭动,那条胳膊就跟着也甩动起来。那同样膨胀了几十倍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仿佛丢出来的流星锤,狠狠撞在苗喵身上,将她直接给砸进了墙里。
咳咳!
怎么回事?!
那条胳膊,居然会变长的吗?!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十几米的距离,人类的胳膊,怎么可能有这么夸张的柔韧性和延展性!
难道他也是兽人?
全身都在抽痛的苗喵,面对自己遭遇的变故,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轰!
短暂的走神,让苗喵吃了大亏,她再次被钩索那仿佛流星锤一样的左手砸中。
有了旋转惯性的加持,这一击力量明显更大。那蔓延全身的疼痛,带来的痉挛,甚至让苗喵觉得,她已经短暂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力。然而她现在却不得不动起来,因为新的攻击又来了。
会死!
不能被打中!
无论如何,不能再被打中了!
动起来啊!
那只臃肿怪异的手越来越大,逐渐挤满了苗喵的瞳孔。
我……要死了……吗……
强烈的绝望感占据了身体。视野暗了下来,幻听造成的耳鸣声,在颅内回荡,嗡鸣着,让人大脑麻木。一时间,苗喵甚至有了错觉。她想,与其继续作为兽人,在人类的世界,像只虫子般卑微地活着,就这样死了,或许也不是件坏事……吧?
“趴下!喂,听见没……啧……碍事!”
一记不轻不重的大巴掌,毫不怜香惜玉地突然袭来,把苗喵直直地抽翻在地。再一反手,那刚刚抽飞了苗喵的大巴掌,又原路返回,结结实实与钩索的左手撞了个正着。
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巴掌,竟然爆发除了惊人的力量。
于是钩索的左手飞回。带着沛不可挡的动能,不由分说地,朝着手的主人撞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
钩索慌了。
谁能想到,那看起来恐怖地左手,使出来后,居然会成为一件连主人都控制不了的,超级暴走武器。
亲自面对给人带来绝望的臃肿肉手,钩索那还在原地高速转动的身体,根本没办法立刻就停下来。于是悲剧发生了,刚刚还在那里发疯的家伙,被自己的一个厚实的180度高难度左勾拳,直接给砸晕在了当场。
“喂喂喂,醒醒,这才几点就睡?”
新出现的年轻男人追了过去,对着钩索的身子连着踢了几脚,可惜钩索毫无反应。
可是显然,这年轻男人并不甘心。
见钩索依旧昏迷不醒,年轻男人火大得直接揪起了钩索的领子,把他举了起来,随即又是一顿大巴掌招呼。
“没看跟你说话吗,你小子倒是理理人啊。礼貌呢?!素质呢?!道德呢?!”
年轻男人的作法相当凶残。
历经了刚刚那一遭,原本只是昏迷的钩索,绝对是已经死了。不用怀疑,单看那已经变形得脑袋,就没人会觉得他能活下来。
“嘁,一点东道主的待客之道都不懂,连杯茶都不招呼。不过话又说回来,钩索就是这等货色吗?太逊了吧,如果‘索’是指那条橡皮筋似的胳膊,那‘钩’呢?算了,有没有钩都无所谓,死都死了,我还费那个心干啥。”
实验体三百一十七号,【兵器】,除魔完毕。
任务结束,心情相当不错的兵器,眯着眼,哼着歌,脸上带着从始至终没有变过的笑容,一步三晃地远去了。他完全忘记了,还有个被自己一巴掌抽晕过去的人。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
庄园迎来新的潜入者,那是个“小孩子”。好吧,只是看上去像小孩子。
24岁,身高一米一。
这就是苗喵口中的“走地鸡”,真名是方鹰。自己取得名字,兽人都有这习惯。虽然方鹰其实只有八分之一兽人血统,除那双目光格外锐利的眼睛外,身上已经再没有任何动物特征了。
小小的“走地鸡”,艰难地拖走了重伤的苗喵。
“走地鸡,小猫还好吗?”
“打死你哦!”方鹰转过身,简单表达了不满,就立刻把话题转到了苗喵身上,“她伤得很重。以猫姐的体质,很难想象什么样的意外,能让她伤成这样。”
“不奇怪吧,毕竟是那样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庄园,其主人肯定有不俗得地位和财富,守卫力量难缠一些也算正常。”
常钝一枚一枚把桌上的杏仁放进嘴里。
这是常钝的早餐,从上午开始吃,直到现在这后半夜,也还有三分之一左右。实际上,常钝从出生起,就是这样慢悠悠的,分不清早餐、午餐、晚餐的吃东西,六十多年几乎从未改变。
“呸,那庄园早空了。”
方鹰忿忿然,仿佛很不爽被人横插一脚,把他前期所有做情报工作的心血,都付之一炬。
“昨天我怎么都等不到猫姐出来,最后只能找进去。我还担心万一被人抓到了,没有猫姐那样的身手,跑不掉怎么办。谁知道翻进墙,一个正常人都没见到。活的没有,死的也没有,不然你猜我能不能带猫姐回来?”
方鹰没有目睹今晚庄园动乱,他不知道,其实庄园里至少应该还有一个死人。
然而只是这样,也足够麻烦了。
常钝把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杏仁又慢慢放了回去。
“只剩下两天,拿不到东西,对方怕是不会放人啊。”
“44小时19分。”方鹰挑起大拇指,越过肩膀,指向这铁皮屋里,那座由各种零件,乱七八糟拼成的唯一钟表,“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只靠慢悠悠的你和身体孱弱的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老东西,我们……真可能救回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