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青龙城时,杜洋两手空空。
从青龙城离开时,杜洋……还是两手空空。
坐上开往麒麟城的车,他挥了挥手,和来送他的虞楠楠告别。
一堆诡器和钱,都委托拾遗会带去了玄武城,毕竟此行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离比赛开始之日还有一个半月,这段时间他打算先去一趟麒麟城,再回一趟南区,把该了解的事情都了解一下,之后就安心的待在玄武城等候。
然而麒麟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非麒麟城的人,哪怕以找人为理由,也必须要提前申请,然后在麒麟城边上等待审批通过。
去往麒麟城的路不算长,却格外坎坷,道路明显缺乏养护,中间杜洋不得不下车和司机一起把倒在路上的大树移开。
似乎麒麟城并不欢迎普通人的到来。
按理来说青龙城到麒麟城的距离比玄武城到青龙城的距离短上一些,然而花了将近五个小时,越野车才堪堪开到了麒麟城的边缘。
杜洋望向麒麟城,第一感觉,就是震撼。
这种震撼,不是初见玄武城那种土包子进城的震撼,而是藐小之人仰视庞然巨物时那种夹着恐惧的震撼。
如果不是司机指路,说这里就是麒麟城,杜洋是绝对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一座城市。
只会把它当做某种巨型诡异。
半跪在地仍有百米多高的巨人,背负着比他体型大得多的大山,如一只插上云霄的巨型蘑菇,雄壮之间,却又带着一股毫不违和的自然韵味。
若无司机指点,哪怕走到跟前,杜洋也不一定发现得了这山头竟是由人背负而起。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身体甚至会不由自主的汗毛竖起,仿佛感应到大山会随时崩溃在面前。
“震撼吧,这位是青云宗本代的镇南尊者,”司机介绍到,话语中既有畏惧又有崇拜,“尊者修得玄武相,托举麒麟城已有二十余年,外镇诸邪,内镇宵小,是联盟当之无愧的守护神。”
“麒麟城一直都这样么,尊者就没其他事么?”杜洋问道,在他的认知里,一个人类哪怕实力再强,背负一座巨山二十来年,实在难以想象。
“只能等其他人修成玄武相来接任他了,如果临时有其他要事的话,其他几位尊者会来顶替一下。”
“就必须这样背着么?”
“可能是为了镇压诡异吧,传闻麒麟城下就是收容诸多诡异的地方,但这都是联盟机密,常人哪里能知道,再说联盟把一个绝顶高手耗在这里,总不能只是为了好看吧。”
“那倒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此时的已有十来辆越野车在此等候,还有不少人是走过来的,直接就在旁边扎起了帐篷。
陆续有人到达,也陆续有各式诡器从山上飞出落在此地,被点到姓名的人就可以乘坐上去,被送到山上。
等了许久,杜洋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下车登上飞行诡器,一阵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后,便来到麒麟城中。
而包子,早已在降落地等他。
“杜洋小哥,这边。”几月不见,包子依然穿着明艳,不过这次把旗袍换成了过膝长裙,头上依然梳着她那标志性的包子发髻,“你赶的真巧,再晚一点我可能就要出任务了。”
“杜小哥怎么有空来找我?”招呼过来杜洋后,包子问道,“季节班现在只有两个月了么?”
“不是的,包子姐,我现在是一名游离者了。”杜洋笑着简单解释了下。
“可惜了,你心性不错,但被资质和病情拖了后腿。”在包子眼里,杜洋还只是个未成气相的幽诡症患者,“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叔叔么,我回去之后又问过家里人,他的医术比我之前认为的还要好,你要不先去找一找他?”
“是青龙城的那位么?”杜洋向包子形容了包不死的长相。
“对,青龙城,哦,抱歉,我们这些人高来高去惯了,中区在我们眼里就一个样,忘跟你说具体地方了。”包子确认后,又疑惑的问道,“你已经去见过他了?难道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包子姐,你真的确定这个人是包不死,或者你真的确定这人是你叔叔么?”杜洋一边观察着包子的表情,一边问着。
“当然啊,我本家二叔,从小看我长大的,这还能有假?”包子脸色如常的回答。
杜洋没看出什么异样,于是继续问道:“包子姐,能跟我说说你这位叔叔的经历么?”
“说个大概当然无妨,太具体的可不行,”看着杜洋点头,包子继续说道,“我听我父亲说过,我这叔叔,小时天资极佳,一路修为突飞猛进,也曾是人中翘楚,可惜年少气盛,在一次意气之争中,被人击败,精血散尽,修为跌到谷底。
从那以后,他就非常消沉,虽然练气的速度依然不慢,可毕竟气血大循环被打散,修炼起来总归是慢上不少。
当时我这叔叔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总觉得周围有人在议论他,看低他,于是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再也没了音讯。
这一去就是将近十年,家族里的人甚至都认为他已经死在哪里了,可有一天,他突然回到了家族中,修为已然极高。
那时我还小,只是依稀记得他回来时已经是非常苍老的样子了,他跟家族里说这些年他漂泊在外,一边替人治病疗伤,一边寻找自救的办法,虽然在病情上一无所得,但是心境却被打磨透彻,再不纠结以往。
并且因祸得福,在此心境加持下,突破连连阻碍,一路修行到了虚相境。
回来后,他拿不少东西交换了青龙城的那间铺子,从此也不再刻苦修行,只是专心行医,算得上深居简出,再之后就是我进了少选营,每天忙里忙外,更是无瑕关注。”
包子一口气讲完包不死的经历后,感慨了一句,“二叔他为人和善,心肠慈悲,止步于此,其实是有些可惜了的。”
“为人和善,心肠慈悲么?”杜洋摸摸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