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清晨薄雾萦绕,宁禹走出竹楼时差点想要拔刀,随后才恍然察觉,城里的雾中没有妖魔。
他站在空旷的场地里,在等待韩师兄来授课,顺便和他告别,就此离开竹林。
宁禹理解竹林的存在就像血衣门的学堂,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弟子们心无旁骛的踏上超凡,并且每天都有十分良心的药浴强身壮骨。
但这一步骤被宁禹速通了,他的身体可以通过斩杀妖魔获得血气积累,那才是练武最快的方式。
其他的武徒也逐渐走出竹楼,在这十天里,陆续有人进入竹林,不过只有个别人会由韩师兄指导,在竹林的另一边,还有上百名武徒。
宁禹看到那些扎堆上大班的武徒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上的是天才儿童班,难怪送来的佩刀如此精美。
在宁禹无聊得思绪乱飞时,不远处的竹楼二层,连云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神巡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宁禹身上。
这个乡下小子终于不是卡点上课了,前段时间自己本想用王霸之气将他慑服,好为家族再招揽个武夫供奉。
或许父亲会更重视自己这个庶出的儿子……
没想到惨招拒绝,连云感觉的出来,他不是看不起切磋,他是看不起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让他瞧瞧看我之剑也未尝不利,念及此,连云喊道:
“宁什么的小子,你来竹林也有十天了,竟然没有展示过一点所学,难道你是来混吃混喝的吗?不如我俩切磋切磋,好让韩师兄知道他教的不是废物。”
宁禹还没说话,附近就传来阵阵喝彩声,排除一些被收买的家犬,不得不说昭国尚武之风确实浓郁。
他的眼底一丝盈韵气息游动,以望气术看了一眼连云,兴致乏乏的说道:
“我从不切磋,刀出必定见血。”
连云闻言心头一怒,踩上栏杆就一跃而起,拔出长剑向场地上的宁禹刺去。
他的身姿灵动飘逸,心情畅快下,竟然在半空挥剑时气血冲关,突破到了淬体境!
势神意皆在巅峰的一剑让周围的小武徒们连连惊呼。
连云亦是十分得意,他早就想要像自己的父亲云家长老一样创造剑招,如今这一剑意气天成,就叫它天外飞仙!
那个乡下小子被吓得一动都不动了,连云想要看见恐惧,于是对上了宁禹的眼神,那双眼神怎会如此冰冷?
“铿!”
一柄拔出的乌黑直刀与雪白长剑交错而过,在连云错愕的眼神中,他的斩雪剑竟然承受不住刀斩的怪力,崩碎成了两节?
坏!买到黑市的假货了!
连云奋力在半空中后仰,但那一刀的气刃还是将他的脖子割伤了,一条血线飙飞在半空中,持着断剑的少年摔在了地上。
四周一片死寂,竹林的武徒们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有人还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有点不敢呼吸。
宁禹转过身,望向刚赶来的韩皆说道:“我没答应切磋,他先攻击的我,按昭国律法,我属于正当防卫。”
韩皆一愣。
观战的一位手持重锤的少女赶紧附和道:“宁禹是正当防卫,我都看见啦,是连云先动的手。”
她跟那个臭屁的云家少爷是老对头了,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韩皆看了一眼狼狈爬起身后捂着脖子站在一边的连云,人还活的挺好,于是点头道:
“嗯,连云师弟先去医药堂就医吧,之后再去执法堂领罚。”
连云默默的离开了,他最后悔的是没学望气术而是先学了步法,那个蛮子,那股子蛮力,他哪怕探查一眼也不会凑上去挨砍。
宁禹面色淡然,内心却狠狠松了口气,他哪懂什么昭国律法,还好蒙混过去了。
韩皆看了一眼染血的玄铁直刀:“这柄玄铁直刀为黄阶宝器,是宗门对你的投资。”
宁禹心中一动,手握直刀朝下躬身拜道:“宗门如此栽培我,来日必还以厚报。”
韩皆深深看了一眼宁禹,说道:“没有修武之前,你的肉身力量就堪比三牛之力,不过空有力气,却没有掌控的能力,如今踏入武道,果然不负众望。”
宁禹再拜。
听了在竹林的最后一节课,这节课却不是讲的内功修行要领,而是关于血衣门的架构和武徒试炼。
血衣门确实是名门大派,在清河郡甚至昭国都广有名声,但在清河郡,像这样的势力还有七个,被称为三家四宗,血衣门就是四宗之一。
三家四宗在白鹿城都有驻地。
这些驻地的设立都是为了方便护航宗门的生意产业,而血衣门的生意产业有一大部分是被委托处理妖魔事件。
虽然是在做生意,但血衣门所行的也是除暴安良之事,百姓尊称他们为血衣人。
宁禹还不能称之为血衣人,因为在成为武徒后,他还要参加武徒试炼,成功斩杀一头妖魔后,才算是被百姓认可的血衣人。
他被告知出林之后就要参加武徒试炼,现在城外妖魔频繁出没,造成了多起命案。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被血衣门公布于世,清河郡郡守,开拓和守卫清河郡六百余年的鹿侯,快到大限了,他已十年未出现在世人面前,如今鹿侯武神像的神威日渐衰退。
血衣门紧急在白鹿城郊外设立了四个血衣堂,以震慑妖魔。
宁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南郊接受武徒试炼,而带领他执行任务的,正是陆勘。
陆勘因为这次上报神像问题立了大功,狂刀长老再次力排众议让他带领武徒。
听说鹤长老在烟雨堂哀嚎了三天,以此缅怀逝去的十五名小武徒。
宁禹拜别了韩师兄,走出呆了十日的竹林,然后独自下山,沿着来时的路,赶往南郊血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