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了一句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连忙顺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年神情淡漠的站在那里,他的口中虽然呼唤着韩师姐,可他的目光却灼灼地盯着申子云。
后者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申子云不顾身前韩师姐的压迫,当即露出和善的笑容走上前去,在钱长老三人只能看到其背影的角度,脸色突然狰狞,眼中杀意遍布。
“张三,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们?”
他说话的声音却十分轻柔,但众人却还是听到了话外的森然之意。
“你要为你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胡言乱语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负责?”
听到申子云威胁的话,张三神情淡漠,仰首嗤笑,这是他第一次敢正视申子云。
“我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张三冷声道。
“什么?”申子云眉毛轻佻,目露诧异之色,未曾想张三竟敢这么对他讲话。
“韩师姐,我举报!”张三扬声说道。“申子云滥用私刑,罔顾宗门规定,对杂役弟子使用暴力手段压迫!”
此话一出,申子云怒火上涌,气得满脸通红。区区一个废物,竟敢挑衅自己的地位,这个叫张三的垃圾死定了!
众人闻言皆是惊骇地望着张三,脑海中齐刷刷闪过同一想法:他不要命了?
对于他们而言,申子云的身影宛若一座大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对其恐惧的程度甚至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
“放肆!”
申子云脸色难看,心中的怒火已难以遏止,非是有韩师姐在此,今日他必将张三斩杀于此!
“张三,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污蔑于我?”
“住口!”
韩师姐快步上前喝止道,继而看向张三,语气稍显柔和,问道:“这位师弟贵姓?”
“免贵姓张。”张三抱拳道。
“原来是张师弟!”韩师姐顿了顿继续说道:“方才张师弟所言是否属实?”
张三重重点头,语气坚决,“回师姐的话,师弟所言句句属实!”
身旁,申子云涨红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后槽牙几近咬碎,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将张三的嘴巴撕烂。
“韩师姐,切莫听信黄口小儿谗言,师弟向来遵纪守法,怎会做出僭越之事?”申子云辩解道。
韩师姐并未作答,孰是孰非在她心中早已有所考量,任凭申子云再怎么巧舌如簧的狡辩也无济于事。
“是与不是,等到了执法堂便可真相大白。”
韩师姐语气平淡,可此话却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铡刀,落入申子云耳中犹如五雷轰顶,铁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
“不!师姐,千万别听信小儿谗言呀!”
申子云大声嘶吼,执法堂那鬼地方一旦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韩师妹,执法堂抓人是要讲证据的,就这么平白无故将申子云带走,怕是难以服众,恐怕会使执法堂的名誉蒙受非议。”
就在申子云绝望之际,身后赵师兄声音响起。
韩师姐看向赵师兄,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赵师兄何时这么在意执法堂的名誉了?”
“没什么,就事论事罢了,况且赵某也是宗门一份子,对执法者尚有监督权力。”赵师兄淡淡说道,“凡事要讲证据,若申子云是被冤枉的,师妹可能会落得滥用职权的名声。”
虽然赵师兄所言皆是站在公义的角度,可明眼人却不难看出,实则他就是在袒护申子云。
好话都被你说了!韩师姐心中暗道。
不过这姓赵的说得没错,执法堂是讲证据的地方,胡乱抓人会使执法堂的权威受损。
于是韩师姐的目光再次看向张三,问道:“张师弟,你能否拿出切实的证据?”
张三闻言微微颔首,环视四周,说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遭受过申子云的迫害,他们都可以作证!”
张三说罢,杂役房顿时鸦雀无声,银针落地尚可耳闻。
张三蹙眉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嗤——”
张三嗤笑一声,眼神中闪过鄙夷,对于眼前的情况,张三早已有所预料,可当事实发生在眼前时,心中却难免会升起阵阵失望。
这些人,完全失去血性,他们恐惧申子云,怕被报复,无人敢与张三站在同一战线。
“哈哈哈……”申子云见状狂笑一声,顿时松了口气,出言讥讽道。“张三,你睁眼看看,在场可有人为你作证?”
“呵……”
张三冷笑一声,眼神与申子云交织,后者从张三的视线中看到了戏谑的意味。
只见张三快步走到李四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后者见状猛然抬头,旋即大惊失色,压低声音问道:“三哥,你……你做甚?”
张三冷眼看着李四,手掌落在其肩膀处。
李四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赶忙阻止道:“三哥,别!”
可为时已晚,张三搭在肩膀上的手猛然一拉,只听“滋啦”一声,李四的衣袖从肩头处撕扯成了碎布。
申子云的表情瞬间凝固,韩师姐看着李四的胳膊,眼睛微微眯起。
倏然,韩师姐身上的气息愈发冰冷,周遭的气温也骤降而下,本就惊惧交加的申子云更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此刻,李四那条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青紫交加,淤青遍布,其中新伤旧伤参杂。然而这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在他身体各处,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有很多。
韩师姐看着这些伤势有新有旧,说明在杂役房内时有暴力发生。
“韩师姐,这,就是证据!”张三指着李四的胳膊,拔高音调道。
“不,这不是我做的,这与我无关!”
事到如今,申子云只能嘴硬到底。
“李四,你快解释一下!”申子云神色张皇,语气焦急。
李四露出僵硬的笑容,赶忙说道:“师姐,我身上的伤都是我自己摔的,跟申师兄没有关系。”
申子云听到李四的解释脸色更加难看。
这蠢货竟连撒谎都不会!哪怕这家伙说是杂役弟子间互殴所致都有一定信服力。可说是摔的,如此蹩脚的理由傻子都不会相信!
韩师姐一眼就看出李四身上的伤势是钝力所致,因此根本没将李四的话放在心上。
“铁证如山,休要狡辩!麻烦申师弟随我一趟吧!”
说罢,韩师姐抬手一指,指尖青光熠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点在申子云额头上。
下一刻,申子云只觉体内气息好似凝固,任凭他如何催动也无济于事。
他体内的气息竟被这女人封印了!
申子云紧咬牙关目眦欲裂,眼球血丝遍布,看向张三的眼神里充斥着无尽的怨毒与恨意。
若是自己能从执法堂出来,必要将这该死的垃圾杀之后快!
“钱长老,弟子先将此人带回执法堂,后续之事就拜托您了。”韩师姐说道。
钱长老淡淡一笑,道:“无妨。”
韩师姐微微颔首,单手擒着申子云,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张三嘴角上扬,这一切都是申子云咎由自取,这样的结果是他应得的!
“三哥,你就不怕申子云出来后报复你么?”李四凑上前来,怯生生地问道。
张三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以他对李四的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明明是害怕申子云日后报复自己时牵连到他。
此间之事结束后,赵师兄称自己有要事在身,也匆匆离去。临别前,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张三身上,那眼神中似有若无的带着些许莫名的意味。其中蕴含几分欣赏,却又有几分厌恶。
张三对此颇感费解,但却也并未多想,如今申子云已伏法,他也无需过多考虑。
钱长老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张三,对于眼前这个小家伙,钱长老觉得有点儿意思,但也仅此而已。能够做到不畏强权的人有很多,但能顺利走下去的人却寥寥无几。人老成精,活了这么久的钱长老一眼就看出来,申子云此人明显是个睚眦必报的角色,日后若是找起麻烦,不知眼前这个小家伙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尔等且随我来!”
钱长老收回目光,而后在其带领之下,一众弟子第一次来到了极元宗的内部。
作为杂役弟子时,他们只能在外围活动,第一次进入宗门内部,众人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对各种事物都充斥着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