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日,龙腾和怀清夫人就会一同乘船,离开江州,前往咸阳了。
素秋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此生,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
往事一幕幕略过眼前,自己和龙腾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
龙腾……龙腾……
素秋的意识之中,最后维持着理智的那一根弦,好像突然一下断掉了。
下一秒,纤细的玉臂攀上了龙腾的脖子,柔软的朱唇就这样吻了上来。
???
龙腾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素秋不是一直都很矜持吗?
怎么今天,突然就……
龙腾回过神来,唇齿之间,满是那幽兰一般的隐约香气。
“龙腾……龙腾……”
素秋双眼失神,含糊不清地喃喃低语着,龙腾的名字。
“素秋,你,你冷静一点。”
龙腾好不容易推开素秋,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素秋却扑进龙腾怀里,唇舌再一次纠缠上来。
这下子,连龙腾也没办法冷静了。
龙腾含住素秋柔软的唇瓣,肆意掠夺着她的香气。
“唔……”
素秋忍不住嘤咛出声。
这令人疯狂着迷的触觉,引来灵魂深处一阵颤栗。
“龙腾……龙腾……”
素秋喃喃低语,语气之中,带着一点点慵懒的娇软。
气息轻轻喷到了龙腾耳边,触感有些温温热热。
“你……别这么撩拨我……”
龙腾声音低哑,心底里的渴望喷薄欲出。
房间里的空气十分闷热,令人愈发燥动难忍。
眼前的佳人,星眸迷离,眼波流转,衣衫半掩,玉体横陈。
如雪的肌肤染上一层薄红,任凭着龙腾予取予求。
软玉温香满怀,柔软滑嫩,触感微凉,如同上好的绢帛丝缎。
淡雅清甜的体香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直直地往龙腾心底里钻。
情欲如同浪潮汹涌一般,不断向上攀升。
两人眼神凌乱,发丝纠缠,相拥着在欲海中浮沉。
天空中,几声闷雷滚动之后,远处骤然一声惊雷落下。
紧接着,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空气里浮动着氤氲的水汽,将夏至的夜晚,又增添上一层朦胧之感。
雨滴由疏至密,越下越大。
雨水溅落在地面上,激荡起水花四溅,肆意冲刷着芳草萋萋的草地。
池塘里,一株将开未开的菡萏立在雨中。
雪白花瓣层层叠叠,唯有荷尖一点水红,尤为动人。
晶莹的雨滴不断地落下,击打在菡萏之上。
令人尤为担心,这花朵这般娇弱,能否经历这暴风骤雨的摧折。
天边电光闪烁,紧接着,又是一道惊雷落下。
漫天肆掠的风雨中,这菡萏竟渐渐舒展开,雪白宽大的花瓣。
徐徐绽放成,一朵柔美温婉的水莲花,婷婷立在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渐渐歇住了。
凉爽的夜风夹杂着水汽,将燥热的房间吹入一丝凉意。
素秋倚在龙腾怀里,浑身娇软无力,胸口微微地起伏着。
凌乱的青丝披散下来,隐隐约约可见,雪白肌肤上的绯红痕迹。
这提醒着她,刚刚在这房间之中,发生的旖旎情事。
那些情到浓时的缠绵悱恻,耳鬓厮磨,百转千回,缱绻情深……
素秋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忍不住红了脸颊。
这简直……太荒唐了……
竟然还是自己主动的……
身上的燥热已消退不少,素秋轻抬双眸,却刚好与龙腾的目光不期而遇。
素秋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转过头去,背对着龙腾。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还躲什么?”
龙腾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双手绕过素秋的腰肢,将她拥入怀中。
“我……”
素秋一时无言以对。
此时天光乍破,窗外雀鸟叽叽喳喳,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龙腾将下巴抵在素秋的香肩处,轻嗅着她发丝的幽香,恋恋不舍般说道:
“我该走了。”
素秋怔了一下,半晌方才说道:
“你……去了咸阳,还会回来吗?”
“会的。”
龙腾松开环抱住素秋的双手,半撑起身子,在素秋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不过,我若是再回江州,就一定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还有……”
龙腾一边披衣起身,一边说道:
“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小心些,别再冒冒失失地到处乱跑了。乖乖待在江州,等我回来。”
“好。我……我等你。”
素秋轻声答应着,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甜蜜。
龙腾带上银月和小青,回了府邸,将东西收拾妥当,便坐上马车,来到江州渡口。
嘉陵江水滔滔,江面开阔,江上笼罩着一层薄雾,缥缈空灵。
一艘装饰豪华的高大商船,正停靠在江州渡口。
这商船巨大无比,雕梁画栋,甲板上面有两层楼阁,可供运送货物的护卫居住。
甲板下面,则是用来堆放货物的货舱。
高大的桅杆上面,挂着又重又大的帆布。
船头装饰着一尊巨大的铜制龙首,船身两侧则绘制鱼鳞状的花纹,船尾高高翘起。
远远看上去,整条船就好像是海中神兽,龙头鱼身的神兽鳌鱼。
龙腾下了马车,发现渡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黑夫和陈大力。
“你们怎么来了?”
龙腾走上前去。
“我们知道你今天要走,特地跟李什长告了假,来送送你。”
黑夫的语气中满是不舍,随即又叹了口气:
“唉,再过大半年,服役结束,我跟陈大力,就都不在江州了。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与你并肩作战。”
按照秦国军制,一年服役期满之后,江州县兵营中的兵卒,会根据个人的能力和兵种,接受国家征调。
要么是去都城,当一年“卫士”,要么就去边境,当一年“戍卒”。
龙腾拍了拍黑夫的肩膀,鼓励他道:
“既然这样,那就尽力争取,去都城咸阳,当卫士的机会吧。”
“嗯,我会记得你的话的。”
黑夫用力地点了点头。
陈大力不善言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也只说出三个字来:
“多保重。”
“嗯,你们也是。”
龙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