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别扶,本宫自己坐起来 > 第一百三十章 一百个暗卫
皇上说的无比遗憾,杜仅言听得心花怒放。能出宫赏灯。出宫赏灯还不必陪老板。有点舒服。皇上又补充道:“你一个人出街恐怕也没意思。”“啊,不会不会,臣妾很能自娱自乐。臣妾自幼在民间长大,上元节臣妾参加过好几回了,上元节放花灯啊,猜字谜啊,城里还有放烟花的,还有说书的,唱戏的,要多热闹有多热闹,臣妾走走看看,不会没意思的。”杜仅言想象着出宫撒欢的盛况,差点流口水。“朕本来想着,让史景陪着你一起出宫,看来是朕想多了。”“啊。”杜仅言忙伏地:“皇上,臣妾一个人出宫是怪没意思的,虽然臣妾想让皇上陪着,可是皇上您日理万机,抽不出空来,有史景陪着臣妾那再好不过了。”“还说不是善变的女人。”皇上叹气。“朕已经决定了,上元节的晚上,你跟史景出去也不安全。朕,派出暗卫一百人,沿途保护你们。”杜仅言脑子里嗡嗡响。暗卫一百人是什么概念。陈国的暗卫,飞檐走壁自不必说,那都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隔空拿取项上人头也是轻而易举,以一敌百更是小菜一碟,听闻这样的侍卫,陈国培养一个,便要花费百金,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暗卫的,得有天分,也要能吃苦,人更要机灵,家世也得清白,随时随地都可以不顾个人性命。这些暗卫平时都用来保护皇上或是刺探消息,一般单独行动或是两人一队,极少听说有三人同行的,皇上竟要弄一百个暗卫来护她周全?天爷。皇上你开什么玩笑。一百个暗卫眼皮子底下,让她跟史景出宫,那她跟史景还有一毛钱的**可言吗?恐怕到时候扯着脖子像长颈鹿一样吃糖葫芦流哈喇子的丑样,还有沿途看了几眼帅哥,都会被事无巨细地禀告给皇上。到时候围绕在杜仅言身边的,潜伏在酒楼饭庄里的,爬到树上,蹲在屋顶的,甚至卖糖葫芦的,卖冰粉的,唱戏的,都有可能是暗卫假扮的。那她跟史景还溜达个什么趣儿?不好玩。杜仅言叹了口气。没自由。皇上早就觉察到了她的异样,故意打趣她:“怎么,没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也是,皇后归省都没有过这待遇。”“谢皇上,臣妾突然有点儿不舒服,不想去看花灯了。”看到杜仅言耍小孩子脾气,皇上明知道杜仅言心里想的是什么,还是忍不住逗她:“你要知道,朕从生下来起,身边就徘徊着暗卫,朕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在暗卫的保护之下,是保护,也是监视。你跟史景是朕的妃嫔,你也说了,上元节外面凶险,民间夫妇尚且互相关怀,朕派这一百个暗卫来保护你们,杜常在,你应该感到荣幸,怎么还闹起小孩脾气了。”“哼。”“多少人想要这待遇还没有呢。你若真不出宫,那可没下次了。”还是得出宫。即使自己不出宫,史景还想出宫去逛逛呢。不能把姐妹的梦想给掐灭了。“臣妾谢皇上好意,臣妾愿意出宫去,一百个暗卫就一百个暗卫吧。”“朕的这一百个暗卫,那可是忠心耿耿,即使他们死了,也不会让你有危险,随时随地,听你差遣,你跟朕说句实话,这一百个暗卫,你打算怎么用?”“白天电子厂,晚上送外卖。”“什么是电子厂?”“就是,当小厮。”“所以你想让朕这一百个训练精良的暗卫,白天当小厮,晚上送外卖?杜常在,你可真是比朕都活阎王。”“所以皇上还要派一百个暗卫跟着我们吗?““当然,毕竟像你这样的活阎王这后宫里仅有一个,丢了怎么办?”杜仅言:皇上我真是谢谢您咧。别的皇帝给自己媳妇封号,都封什么良妃、柔嫔、丽贵人,皇上你倒是省事了,直接称呼我为活阎王,怪好听的。上元节这天,史景高兴坏了,毕竟能跟杜仅言一起出宫去,天天蛰伏在后宫里,跟老母鸡暖蛋似的,实在无聊,出了宫门,似乎又回到了没进宫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天也宽了地也广了,呼吸都顺畅了。为免打草惊蛇,二人皆穿着寻常太监的服制,把头发也藏进了帽子里。只要能出宫看灯,别说是女扮男装,就是扮演街角的垃圾桶都行。不挑。正月十五日,元宵佳节。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烟雾里,空气里都是烟花燃烧的气味儿。天际边,烟火此起彼伏,藏蓝色的花,火红的蜻蜓与飞鱼,伴随着一声一声的爆炸,烟火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夜幕里炸裂开来,像是谁拿了画笔,给天边画上了各种各样的彩图,明艳照人,映得人群都明艳艳的。舞龙灯,跳花鼓,果然是一夜鱼龙伴舞。繁华的京城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正是万人空巷的时候,城中百姓拖家带口出了门,小孩子们提着花灯,大人们拉着孩子,或是驻足在茶水摊子,要上些茶水听说书,或是抬头看着天际的烟火评头论足,骑在父亲脖子里的小孩子手里舞着风车,风车呼啦啦地响,小孩子高兴地咯咯咯地笑:“风车呼呼呼——呼呼呼——”杜仅言跟史景穿着太监服制,到底低调,在人群中并不起眼。难得看一回烟火,二人手拉着手,边走边看,遇到卖冰粉的小贩,花五文钱买上一碗,上头飘着葡萄干跟山楂片,还有芝麻跟果脯,别提多有滋味了,就是吃上一口,冻得牙齿咯吱咯吱响。“两位相公要不要吃糖葫芦?新鲜的糖葫芦哎,今儿下午才做好的。”一个老汉举着一排糖葫芦。谁能拒绝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呢。杜仅言来了一串桔子味儿的,史景来了一串葡萄的。二人边走边吃,不知不觉,走过了两条街,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市里。站在桥上往下看,街市里灯火通明,沿街的铺面皆挂上了红灯,红灯绵延数里,照得青石街道都红灿灿的,花灯起伏,行人摩肩接踵,护城河里的花船一艘连着一艘,里面传出让人慵懒的让人迷醉的声音。三三两两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船头摇着手帕子,冲岸上的人喊着:“小相公,来听曲儿。”杜仅言站在桥上,水波粼粼,人声鼎沸。这种接地气的热闹,自然跟宫中不同。“听说皇上派了一百个暗卫来保护咱们?在哪呢?”史景左看右看,咬了口杜仅言手中的糖葫芦:“一百个暗卫应该是好多人吧?我怎么一个也没看见?皇上不会是糊弄咱们的吧?”杜仅言也没看到暗卫。虽然心里想着,或许这些暗卫就在人群里,比如,她跟史景可以假扮成太监,那些暗卫也可以假扮成路边的路人甲,路人乙,这样也好,又不会影响她跟史景逛街。果然皇上训练的暗卫训练有素,潜伏在她们周围,杜仅言却丝毫没有发现。突然从人群里跑出来三五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手里提着花灯,或是拿着花炮,一边放花炮一边笑嘻嘻地往前跑。突然出现的孩子像是水流,把人群冲出了一条缝。史景躲闪不及,歪到了杜仅言身上,杜仅言身子一歪,差点儿从桥上掉下去。又觉得自己腰里一松,手一摸,完了,钱袋不见了。抬头望去,她的钱袋竟出现在刚才那个孩子手里,眼看那个孩子只剩下个头顶,摇着她的钱袋子欢天喜地的向前跑去。突然桥下的水哗啦啦地响,大伙还以为有人落了水,不料却见有个穿着黑色镶金边飞鱼服戴铁盔的人从水中一跃而起,直接飞身上桥挡了杜仅言一下,杜仅言一下子就扶了正,稳稳当当地站住了。茶楼屋顶上也飞身下来一人,同样的飞鱼服与铁盔,竟然踩着树梢往前飞,短短几秒的功夫,就听见有小孩子的哭声,而后杜仅言的钱袋竟又回到了她手里。离了个大谱。太快了,杜仅言甚至没看清那两人的长相。潜伏在水底跟屋脊?这么冷的天,暗卫如此敬业?动手这么快?快的让人以为,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依然是摩肩接踵的行人如潮水般推着杜仅言往前走,史景还踮脚指着一处玩杂耍的人给杜仅言看:“你看那个人会吞火球,那个人后面有人把长长的一把剑也吞下去了,啊,上次看到这样的杂技还是我十来岁的时候,现在来看,真有滋味。”史景说话是女声。旁边有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学着史景说话:“呦,真有滋味。”一面又笑:“这俩不是宫中的太监吗?说话呀,嗓子眼里跟夹了两只鸭子似的。”人群里暴发出一串笑声。“我跟你们一路了,这二位公公,同吃一碗冰粉,走路也是手拉着手,哎哟——”男人话未说完,便一脚坐在地上揉着小腿带着哭腔:“谁绊了我一下,哎呦,疼死我了——”不用说就知道,是暗卫出手了。出门带着保镖就是好。暗卫就很会拿捏细节。不能让杜仅言跟史景吃了亏,又不影响二人游玩。史景喜欢看杂技,上元节的杂技也足够惊险。吞火珠的还不算,还有人嘴里叼着一根竿子,竿子上立着个人,那人像猴子一样灵活,竟在竿子上做着翻滚的动作,看的人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还有人赤脚走上刀山,白森森的刀山,看得人脊背发凉,那人走在上头却如履平地,毫发无伤。还见一根几丈高足到屋脊的木棍上缠着几根绸带,一男一女两个人系着红绸在空中飞舞,飞的那么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那个女人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红绸,大伙的心又提了起来,不料她却轻轻松松跳进了男人怀中,二人又随着红绸缓缓地落了地。人群中暴发出叫好声,这么惊险的节目在宫中是看不到的,毕竟娘娘们胆子小,万一把娘娘们吓出个好歹,那就事大。杜仅言从钱袋里掏出二两银子让在他们盘子里,又接着往前走。前面是个酒楼,酒楼外搭了个粉色的戏台,戏台上几个人正咿咿呀呀地唱。“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迎张郎把诺言来践,又谁知兄妹二字断送了良缘空对着月儿圆。”是《西厢记》的唱词。一会儿《西厢记》唱过了,戏台上又蹦出来七八个小猴子,还有一个猴子,戴着金纱帽,纱帽镶绒球,后面带翅,上边戴翎子,应该是孙悟空了。原来是一出《西游记》。宫外的戏虽没有宫里的细腻,但胜在生动有趣,灵活自然。杜仅言跟史景看得禁禁有味儿,还忍不住评头论足。“恩,这应该是要闹天宫了,你看孙悟空都上天了。”“也可能是要当弼马温了。”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个人头从她二人中间钻了出来。还有插队的。看样子还是个女人。梳着发髻,戴着银簪子,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夹裙。这个女人的个子还不低,少说得比杜仅言高两个头。在女人中,这身高算是极限了。史景将她的头往下按了按:“这位民女……这位大嫂,你挡着我们的光了。”“一起看,一起看。”女人背对着二人。这声音怎么有点儿熟悉。陌名还有点儿夹。就像刚才那个男人形容她俩的,嗓子眼里夹着鸭子似的。“这位大嫂,你往旁边挪动挪动,你这一挡,我们看不见了。”史景央着。女人往旁边站了一个身位,把杜仅言挡得严严实实。“大嫂——”女人又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这下看清了,画着粗眉,系着花布围巾,只露出半张脸。等等。这半张脸有点儿面熟。杜仅言踮脚想看个清楚,不料女人扭头看起了《西游记》。女人身上,竟有熟悉的鳄梨香。身上有鳄梨香的人。难道是?杜仅言又望了望那女人的侧脸。史景还觉得奇怪:“你认识这个大嫂?”“好像认识一点儿。”杜仅言凑到史景耳畔小声道:“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声张,好像是皇——”“黄什么?你还有姓黄的朋友?我怎么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