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环视了一下众人:“诸位,短短两个月时间,我等取得如此之大的成就,这的确是事实。在座的诸位都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的。”
“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的形势是怎么样的?”林清话锋一转,突然间发问。
“呃,大人,我们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啊,人心所向,众志成城,说是万国来朝也不过分啊。”王阖首先开口了。
“万国来朝?我看就是坐井观天。”林清没等王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当下,我们内部各项制度刚刚完善,几个归降的县城也是刚刚完成收编整顿,虽然整体上是民心所向,但是这里面有没有暗流?那些被灭掉的权贵世家有没有完全肃清,会不会死灰复燃?你们有把握吗?”
“哦,还真是没有。”老王叔在一旁嘬着烟袋。
“另外,高家这段时间在我们这里的利益损失了不少,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这正常吗?还有朝廷那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步一步蚕食,然后没有任何行动?这也正常吗?”
“嗯,是不正常。”土城相在点着头。
“所以,诸位,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冷静,千万别取得了成就,就上头。朝廷给我们什么,我们就接什么,一旦要是现在称王,从朝廷独立出来,那等来的恐怕就不是一道一道的册封诏书了。”
“到时候,就算我们打得赢,受苦的不还是这几座城的普通人吗?”
“请诸位务必保持头脑冷静,把我们的领地治理好,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林清为大家制定了接下来的发展策略,众人经林清一提醒,也明白了,的确是有些被胜利冲昏头脑了,于是纷纷表示赞同。
头脑冷静了,可是丝毫没影响各人的情绪,所有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林清让王阖暂时停止了扩张的脚步,转而集中精力,对近卫军进行训练,提高作战能力和诸兵种的协调指挥能力。同时,也是给朝廷那边造成一些假象,做出一副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小富即安的样子,暂时减轻压力。
不过,总有一些迷之自信的人,银州知府张凯,就是其中之一。林清占领的这几个县,都是属于银州府的管辖的,三有其一。作为银州知府,张凯对林清憎恨,也属正常。不过,既然朝廷和京城的世家权贵都没有行动,一个小小的知府,按照朝廷的指令做事就好了。可张凯偏偏不信这个邪。
他觉得,林清的势力太小,不过就是一群山贼土匪罢了。入不了朝廷的法眼,那些权贵世家那么多的大事要处理,也顾不上林清这边。而作为银州知府,首当其冲的位置,如果能剿灭林清这股反贼,那不是大功一件么?到时候,后面的家族势力再帮他推波助澜,他一定会官运亨通,进入省城甚至京城为官,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张凯的手里并没有多少人马,府衙加上其他几个县衙的差役全集中起来,也就不到五百人。他想了个办法,派人搜罗那几个被林清灭掉的世家和修士的残部,东拼西凑,凑了三千人。
他觉得,对付林清这群乌合之众,三千人马足够了。因为他代表朝廷,天威所至,这股反贼一定会束手就擒。于是,没怎么准备,只是训了几句话,就出发了。
韩湘的情报网已经初步建成了,府城和省城自然是重点监控的对象,所以,张凯的动态第一时间就送到了林清这里。
林清和众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哄堂大笑,看来是和平无事年代已久,这些知府老爷们,真是没吃过亏啊。
“好吧,那就让我们欢迎知府老爷吧,王阖,十二个字,开门迎客,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具体的事情,你去办吧。其他各项事务,照常进行。”林清下达了指令。
张凯带着三千人,一路大摇大摆地,沿着大路就向林清的领地走来,一路上,百姓该种地的就种地,该卖货的就卖货,甚至没人抬头看他们一眼。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路过榆木城的时候,张凯告诉众人,这里的人都害怕官军,大家不要纠缠,直奔土城,绑了林清,回去邀功。于是众人连城都没进,直接开向土城。
到了土城,这里四门大开,而百姓见了官军,似乎极其惊恐,都在四散逃走。
“就是一群土匪,看看,连基本的防御都没有,走,弟兄们,占领四门,进城,抓林清。”张凯一声令下,三千人一窝蜂似的往四个城门冲去。
土城城墙的改造,已经接近尾声了,城门和瓮城早已建筑齐备。三千人,分了四队,各从一个城门走,而且没有前后掩护,没有队形阵列。
乌合之众,到底谁才是乌合之众?
西门这边,是张凯亲自了八百人,冲进瓮城以后,眼见两边城门就都关上了,张凯这时傻眼了,坏了,这是中埋伏了。东、南、北门也是一样的情形。
四周城墙上,弓箭手现身,满满的都是人,已经引弓待发。而这城门,没有攻城武器,用这些肉身凡胎去撞开,真是天方夜谈,进退维谷啊。
“我是银州知府张凯,奉朝廷之命前来剿贼,还不速速开门投降,你们想造反吗?”张凯这时候,还在端着知府的架子,希望能用朝廷的名号吓住这些人,因为在他的眼里,还没有人敢这样公开地对抗朝廷。
“原来是府台大人啊。”土城相此时站立城头,作为曾经的土城县令,他与张凯是认识的。“刚才府台大人说奉朝廷之命,那就请把朝廷的诏书或者兵部的公文拿出来吧。”
通过情报网的工作,众人早就知道张凯这次是私自行动,想先斩后奏,在朝廷那边出点儿风头的,他哪里拿得出来啊。
“你个小小的县令,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本府命你马上打开城门,否则天威所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张凯仍然在那里打肿脸充胖子。
“哎哟,这是谁啊,疼死我了。”张凯一声惨叫,跌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