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吴空孤寂一身,静坐于侯府密室之中。
四周石壁冷峻,仅有一盏孤灯,在幽暗中摇曳着苍白的光芒,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孤寂而坚韧。
他对金木水火四种元力的敏感度超乎常人,只需心念一动,那些元力便如潮水般涌入他的体内。
然而,这四种元力在体内激荡,难以平衡,就在这些元力即将溃散之时,他胸前的佛牌便散发出柔和的土之元力,巧妙地调和了其他四种元力,使它们和谐共存,共同冲刷着他身体和经脉中的杂质。
每次运功,那股内力便如狂暴的野兽般在他体内肆虐,仿佛要撕裂他的经脉,传遍四肢百骸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吴空努力保持明台空明,用家传功法来引导五行元力按周天流转,他的额头密布汗珠,脸色苍白如纸,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
但每当这时,程婉儿、吴良等人的鄙视他的嘴脸就会浮现在他眼前,这让他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痛苦,双手紧握成拳,甚至让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以此来转移体内的剧痛。
这种修炼对吴空来说,每一次冲击都如同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他的经脉仿佛被无数针尖刺痛,每个细胞都在痛苦中哀嚎。
然而,他深知只有经历这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才能突破自身极限,迈向更高的武道境界。
时间在痛苦中缓缓流逝,吴空的意识逐渐模糊。
但他凭借坚定的意志,依然苦苦支撑着。
终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过后,他感到体内那股狂暴的内力逐渐平息,仿佛被驯服的野兽般,开始在他的经脉中温顺地流动。
循环十二个周天的修炼终于结束,吴空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身上粘稠的黑褐色杂质如同被内力逼出的污垢,粘粘地附在他的肌肤上,那是他身体开始蜕变的见证。
他用水清洗干净身体,身体倍感舒爽,豪兴大发,喊道:“爽!再打十二圈!”
此时神海中,沙僧却伸出手掌,轻轻按在吴空的肩头,沉声道:“小兄弟,这个‘爽’字用的绝妙,但修炼之道,过犹不及,你第一次运功,运转了十二个周天,已经将体内杂质排出了四分之一,但你经脉也略有受损,若此时是强行修炼,会留下难以挽回的后遗症,只怕会伤及根本。要知道,越到后面杂质越难排除。”
吴空闻言,身体微微一震,沙僧的话,如同晨钟暮鼓,敲醒了他那颗狂热的心。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一种明悟与释然显现。
“沙哥,多谢您的指点。”吴空躬身道谢。
沙僧微微一笑,拍了拍吴空的肩膀,道:“修炼一途,切忌急功近利。你要明白,欲速则不达,循序渐进方符合天地大道!”
“然而,”沙僧淡然一笑,缓缓接道,“你的经脉,我已然为你一一打通,此刻的坚韧,已远非寻常通脉巅峰强者所能及。这些微的损伤,只需借助药物之力,便可迅速缓解,令你的恢复速度更上层楼。”
“哦?”吴空眉梢一挑,疑道,“大师所言,莫非是那书中所载的‘愈脉丹’?”言罢却自摇头,“那丹药,虽然寻常药铺能够买到,但本是通脉强者所用,一颗便需五千金币。我囊中羞涩,尚有赌债未清……”
“你的经脉既已畅通无阻,服用此丹并无妨碍。”沙僧微笑道,“以你今日的修炼进度来看,两个月内,每日一颗便足矣。只是通脉之后,你便可以不局限于吸纳天地元力,服用珍稀药材与丹药也可以增强体内真气。这所需的资源数量么……”他望着吴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笑而不语。
“啊哈!”吴空恍然大悟,拍掌笑道,“大师提醒的极是!那些赌场骗子,既然设局诱我,也就休怪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哈哈,和尚我可什么都没说”沙僧笑道,“看来你还是有几分天赋在身上的!”
沉思片刻后,吴空咬了咬牙,道:“此次,我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沙哥你觉得……此法可行否?”
次日,吴空便吩咐吴同前往恒大赌坊,先归还五十万的赌债,剩下的钱只能再购得二十颗愈脉丹。对外则宣称,玄明侯因经脉受损,需冒险服用这些高阶丹药,方能保住性命。
吴同虽心有疑虑,但见侯爷近日精神焕发,行事也愈发沉稳,便不再多问,依命而行。
恒大赌坊内,“大扳指掌柜”尹佳旭和“玉骨扇赌客”胡雪鸿,却犯了难,他们的设计,已经让着吴空输光了多处田庄和大半家当,而且在他输红眼后,用两百万金币的价格抵押了价值五百万的侯府,正准备挥下最后一刀。
“我已然打探清楚,那日有目击者,见到黑衣人趁那废物如厕之机,从其背后偷袭,给予重重一击。”大扳指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玉骨扇闻言,眉头紧锁,冷声问道:“可查清那黑衣人的身份?”
“想必是玄光伯父子无疑。”大扳指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也对这块肥肉垂涎三尺,眼见好处将尽归于您,便如狗急跳墙般出手了。估计是仓促出手,竟然没把那个废物当场击毙。”
“然而,前几日他们去祝寿,却不知为何惹恼了那废物。如今他们如同瓜田李下,自陷嫌疑,短期内应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大扳指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玉骨扇轻抚着手中的玉骨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夜长梦多,此事不可拖延。我们必须加快步伐,以防那不能修炼的废物伤势过重而亡。若其家业落入吴家父子手中,必将节外生枝。”
大扳指闻言,额头渗出细汗,声音略带焦急:“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我们为了让吴空倾家荡产,一直不断引诱他以侯府、田庄等作为抵押。若他此时一命呜呼,吴良过继到侯府,那些未交割的田庄与侯府,便只能以抵押价格赎回。我们布局良久,岂能便宜了他人?”玉骨扇冷冷地分析道。
原来他俩为了一口吞下吴空的所有家当,每次均是允许吴空不断增加抵押的,也就是侯府、田庄等都是一个抵押单据,当然田庄等作价也是极低。
“我即刻去取十枚愈脉丹,前往他府中探病,设法将他引来赌坊。”玉骨扇用折扇轻敲手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则做好准备,务必确保他在赌场的安全。用千年山参和紫玉灵芝煮茶,为他续命,我们务必一举拿下他所有家当。”
大扳指闻言,面露难色:“这般下血本?”
玉骨扇轻笑一声,安慰道:“尹老哥,稍安勿躁。不出两日,他便会输得一无所有。届时,我们五五分账,岂不美哉?”心中却暗骂这商人锱铢必较,缺乏远见。若非为了那份丰厚的家当,他堂堂镇西将军兼安西行省总督的嫡子,怎会与此等人为伍。
而吴空一连数日都在密室中潜心修炼,对外则统一口径称病重卧床无法见客。他每天仅通过吴同了解来访者名单,暗中观察着外界的动向。
“你这小子,真够狠的!”沙僧望着吴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整整十日,吴空每日坚持运功,每次之后都服用一粒愈脉丹,稍作休憩便再次投入修炼,如此循环不息,也不理玉骨扇胡雪鸿的拜访,沙僧一语双关地笑道:“这般耐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吴空苦笑着,仿佛每一块骨头都被拆解般的疼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哎,人总是要在挫败中成长嘛。”他叹息道,“虽然痛苦,但若是能换来实力的提升,那也值得了。”
沙僧点头赞同,“你的这份坚持和一鼓作气的修炼方式,确实让你的修行速度大增,体内杂质排出的速度也愈发迅速。我预计如此修炼,不出五日,你便能涤清体内杂质,踏入通脉之境。”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待自己你都能如此狠心,对待敌人,想必你也不会手软吧?”
吴空躺在地上,满脸无奈,“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狠下心来怎么行?没有足够的资源,连修炼都成了奢望。”他叹了口气,“胡雪鸿那家伙已经来过两次了,是时候收网了!”
次日,吴同匆匆赶往总督府,向胡雪鸿通报吴空已能下床的消息。
胡雪鸿闻讯大喜,策马而来,手中轻轻摇晃着那把玉骨扇,心中暗忖:这废物还真是命硬,都这副穷途末路了还想赌,这次定要让他输得一无所有。
胡雪鸿走进侯府,见到吴空躺在床上,形容枯槁,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原来是吴空为了做足戏码,特意运了十二个周天的功法,真实折磨自己一番,所以看起来真的虚弱。
“咳咳,胡大哥,你能来看我,真是太难得了。”吴空伸出手,颤抖地握住胡雪鸿的玉骨扇,声音微弱,“什么狗屁亲戚,都是落井下石的货色!”
胡雪鸿只觉得吴空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心中一阵窃喜,看来这家伙真的快不行了,他假意关切地说:“侯爷,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我听说你需要愈脉丹,特地给你带了十粒来,你先用着,不够我再去想办法。我们都盼着你早日康复,重振雄风呢!”
吴空闻言,脸色突然潮红起来,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生命之火重新被点燃。然而咳嗽却更加剧烈,“咳……咳咳……”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胡雪鸿见状,心中暗骂不已,这废物听到赌局就这么兴奋,真是死不悔改!他忙不迭地给吴空揉搓后背,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挂了。
而吴空此时心中却是暗自窃喜,真是天助我也,自己还缺的十颗丹药竟然就这么到手了。
但他面上却装出一副哀痛的样子,紧紧握住胡雪鸿的手,“兄弟啊,我也是想念你们得紧。可惜大夫说这愈脉丹只能保我不死,要想恢复活动能力,还得需要许多天材地宝。只可惜我母亲在我昏厥期间,为了还债竟然把收到的寿礼都典卖后,一并还给了赌坊。”他叹了口气,“只能等我下个月的侯爵俸禄到了,配齐药材,再找你们痛快地赌一场了!”
“贤弟说这话就见外了。”胡雪鸿现在只想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哪里还等得到下个月,“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让管家列出单子,愚兄一定尽快给你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