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
呜呼呼呼~
门铃声与炉子上的水烧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来了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噔噔噔~
又是一阵快速下楼的声音。
“真是的,今天本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这一天天的不让人安生。”年轻声音的主人先是跑到炉灶边用抹布包裹好开水壶手柄将壶放到一边,这才又转身跑去门口。
站在门前,青年没有直接把门打开,而是先扽了扽自己的领口,又挂起一个礼貌的微笑,这才将手放在门柄上往下一压打开房门。
“霍桑先生!霍桑先生!大事件!”
随着门被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穿着土黄色背带裤与麻布衬衣的秀气男生冲了进来,全然没顾虑到房屋的主人被他猛地将门一推从而门把手撞到了肚子,这时还站在门的侧边眼角与嘴角一同抽搐。
“霍桑先生!啊。。。对不起,刚刚没看到你。”男生环视一下才在背后看到了年轻男子,发觉是自己冲进房门时撞到了他,便赶紧过去道歉。
被叫作霍桑的男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摆了一下示意自己问题不大,脸上的微笑这时有点变形。
“伯恩·斯图尔特先生,如果你以后再如此粗鲁的进入我家,我发誓一定会收集你的指甲与头发然后诅咒你不到二十五岁就开始秃头。”
听到如此如此诅咒的伯恩挠了挠自己厚厚的金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憨笑,
“霍桑先生,如果我二十五岁就秃顶的话,那我就去教堂里做一个僧侣,日日都会在内心中祝福您儿孙满堂。您也知道,我们作为加速者,真诚的祝福会比普通人更容易实现。”
霍桑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一僵,作为一个发誓这辈子都要做不婚主义者的人,他听到了一个恶毒的诅咒。
随即穆德·霍桑走向伯恩面前,高过伯恩一头的他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对方头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开坛作法操控你每天去侯廷布堡公共浴池。你知道那里的人都喜欢你这款的。”一边说着,穆德·霍桑一边走向客厅里的单人沙发。
“霍桑先生,你跟我说的那些什么。。emmm。。。道术?都是真的吗,我也从来没有看你用过。”伯恩没有没有管一屁股坐下的穆德,反而像是主人一般走向了不大的厨房,熟悉的从橱柜里找出两个精致的茶杯,拎起刚刚烧开的水,给他们两人泡了两杯红茶。
“爵士红茶还是得配柠檬啊,”穆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感叹道,“至于道术嘛,那是我家乡的一些传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要用加速者的力量模仿出相同的效果,我一定能做到。”
“对了,你刚才咋咋呼呼的跑进来说有什么大事件,展开说说吧,”穆德把茶杯放在面前的胡桃木制茶几上,随口问道。
“哦哦,是这样的,您还记得前段时间被我们联手送上绞架的菲尔德·乔治君爵吗?他好像。。复活了。。。”
“复活?伯恩先生,我不止一次的跟你强调过,用词要谨慎。就单单是我所知晓玩弄尸体的把戏就不止一个。”穆德白了一眼伯恩。
“不不,当然不是那些肮脏的把戏,我是说真正的复活。”伯恩赶紧解释道,“上周的时候我们一起目送乔治君爵那个恶棍被送上了绞刑架,并且也听到了医生宣布了他的死亡,但是就在昨天警局那边确认了消息,说是这周连续发生的三起凶杀案件都跟乔治之前所犯下的案件如出一辙,几乎可以确认是同一人所为。”
穆德听到伯恩的话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如果真的是同一凶手所为的话,那只有三种可能,第一是我们冤枉了菲尔德·乔治,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穆德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第一个想法,“第二种可能是有人在模仿作案,但是我相信警局里的那些蠢货就算再笨也不会傻到公开先前的案件细节,当然,如果是警局里的人模仿那就是另一码事了,”穆德说着把右手撑在下巴上,“最后一种可能,乔治这个混蛋用某种手段假死欺骗了我们,毕竟据我所知,复活这种事情再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就算是暂时活了过来那也只是玩弄尸体的肮脏手段,并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那您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最大呢,”伯恩听着穆德头头是道的分析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要不我们去警局一趟吧。我过来的时候听说警局里的人已经吵得快打起来了。”
“今天天气怎么样?”穆德打断了伯恩的话,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和平常一样,空气很差,而且快要下雨了。”
“快下雨了?那我不去。”穆德往单人沙发上一靠,双手交叉往后一扬枕在后脑勺上,轻松地拒绝了伯恩的提议。
“霍桑先生,现在不是。。。emmm,摆烂的时候。”伯恩使用了一个从穆德这里学到的词汇,“您也知道,那群蠢货比起动脑子来,他们更喜欢用拳头。我真怕他们会把那栋可怜的建筑给拆了。”
“首先,他们拆不拆普里斯场的屋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第二我拒绝在雨天出门。”穆德满脸轻松的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完全说服自己的理由。
“下雨?您这是个什么理由?”
“伯恩先生,是这样的。你看,我作为一个绅士,出门不能不带手杖吧。”伯恩一脸疑惑的看着穆德点了点头,穆德接着说道,“但是下雨又不能不打伞吧。我认为,作为一个绅士,在公共场合双手都握着棍状物,是极为不体面的。”
伯恩:???
听着这个炸裂的理由,伯恩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他没有办法理解握着、棍状物、体面这三者之间的必然联系。过了半晌才有些结巴的开口问道,“但是乔治那个恶棍是被我们亲手送上绞架的,就算您不去,普里斯场的那些警探再过不久也会找上门。”
叮铃铃~
伯恩的话刚刚说完,门铃就再次响起,穆德扬了扬下巴示意伯恩去开门,显然之前对腹部的撞击让他短时间内不想再触碰门把手。
“霍桑先生,请你务必帮帮忙!”这次开门的人倒是没有如同伯恩一样鲁莽的冲进来,他在房屋主人开门之前就摘下了自己的蓝色警帽露出自己已经有些微秃的头顶,右手拿着放在胸前以示敬意,门开后依旧是站在外面,尽管语气焦急也没有抬脚进入房间。
良好的修养让他必须等到主人的同意才能进入别人的领地。
“哦,是维尔茨警官啊,”伯恩看着门口来人没有第一时间让开,“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穿着蓝色制服的维尔茨警官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眼前不是自己想要拜访的人。再说话的语气便没有之前那般客气,“伯恩,你小子怎么又在这里,霍桑先生呢?”
“伯恩,请维尔茨警官进来吧。”那个年轻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伯恩这才让出半个身形方便这个有些发福的人顺利的进入不大的公寓。
维尔茨警官进入客厅,穆德没有起身跟他客套的意思,手依旧枕在后脑勺上,扬了扬下巴示意客人请坐。
之前伯恩坐在上面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单人沙发随着维尔茨警官的入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的体重确实需要一些管理,同时也在提醒穆德自己的家具已经陈旧了。
“霍桑先生,我代表普里斯场前来寻求您的帮助。”刚刚坐下的警官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来访的意图。
“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三起凶杀案吗?伯恩刚刚跟我说过了,”穆德眨了眨眼睛,好看的绿色瞳孔闪过一瞬戏谑,“现在我准备再次拒绝。”
“别啊霍桑先生,虽说之前答应给您的报酬确实在具体操作时遇到了一些。。。嗯,困难,但这次我以因斯格德联邦帝国首都布格恩市警局暴力犯罪侦察组第一警长的身份向您保证,这次事件结束后我们一定会连同先前的报酬一起支付给您,绝不食言。”维尔茨警长一边说着一边擦了下并不存在的汗水,显然穆德看向他的眼神让他有点尴尬。
“哦?您已经升职成警长了?”伯恩将先前的茶壶拿到厨房又添了些开水,听到警长的话正好走过来接他的话。
“是啊,这都还得多谢霍桑先生。要不是您的帮助我哪有升职的机会。”维尔茨胖胖的大脸咧出一个笑容,原本光滑的皮肤也出现了几道褶子。
“在我的家乡,如果有人升职了是要请客吃饭的。”穆德·霍桑没有管被伯恩再次加满水的茶杯,继续调笑维尔茨警长。
“有道理有道理,等这个案子完了我一定会好好宴请霍桑先生。”
“那我呢?”伯恩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茶,顺势夹起两片柠檬放在了穆德的茶杯中。
“到时候就算不叫你,你估计也会自己跟着去。真不知为什么斯特尔特先生。。。”维尔茨·苏克警长瞥了一眼伯恩,打算讽刺他两句却被穆德打断。
“够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穆德把本准备送向嘴边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斯图尔特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情。”穆德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淡,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啊,那个。。对不起霍桑先生,是我忽略了应有的礼仪,”维尔茨很快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赶紧道歉,“只是我记得您是来自于殖民地那边的,不知道您说的故乡习俗是源自于殖民地的哪个地区呢?”
对于维尔茨的强行转话题穆德有些不想搭理他但鉴于刚刚自己的态度确实有些过于强硬也只能开口解释,“不是殖民地那边,是我祖上的故乡,那里基本上没人知道。”
本也只是想掩盖尴尬气氛的维尔茨也不打算就“故乡”这个话题深究下去,他的目的打一开始就是来请眼前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名侦探出马,解决最近两周的凶杀案。
“那个,霍桑先生啊,要不咱们还是聊聊案子的事?”
“行了行了你说吧,我估计你今天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穆德·霍桑终于把身体坐直,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袖手旁观,只是接连两人态度让他的恶趣味不断翻涌。
“自乔治君爵,哦不对,菲尔德·乔治被褫夺封号处死后,我们布格恩市平静了几周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和我的同事都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您也知道,我们市毕竟是帝国首都,一年到头也发生不了几起恶性的谋杀案件,像菲尔德这样手段极其残忍的更是几年也难得一遇。。。。”
“嘁,那是因为很多案件都被你们给掩盖过去了而已,”伯恩听到这话毫不留情的怼了警长一句。
“呃。。。这不是重点,在乔治被吊死之后一直都没有大案子发生,直到两周前。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南城区,您知道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大多数都是贫民窟。我们赶到现场时那个可怜的姑娘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肝脏。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几天之后,我们判断这两起案件的间隔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维尔茨警长很快的介绍了案情,显然之前是打过腹稿。
“第三起案件发生在前天,也是这起案件的发生让我们最终还是把怀疑对象归纳到了已经被吊死的菲尔德·乔治身上。这三个女孩分别被取走的依次是肝脏、肾脏以及左腿大腿骨。您知道的,乔治每次在杀完人后都会取走受害者身体的一部分。并且每杀三人,都会将两把匕首插入第三名受害者的双眼。”胖警长一口气介绍完了大致的案情有些口渴,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却因茶水过热而烫到了舌头。
“你慢点喝,”本来眉头已经开始皱起的穆德看到维尔茨的窘境觉得有些好笑,“那你的意思是直到第三名受害者的出现,发现尸体的双眼上被插着两把匕首,你们就觉得还是乔治在作案是吗?”
“是的霍桑先生,毕竟在他之前从没有哪个凶手有这样的习惯。”
“那模仿作案呢,虽然你们没有公布之前的案发细节,但是不能保证你们内部有没有人透露了出去或者干脆就是内部人员模仿作案。”穆德又习惯性的将右手托在了下巴上。
“您说的这个可能性我们有考虑过,但鉴于目前的情况,我们不能将目光过多的投向自己的同事,毕竟自从那个该死的法案施行后,我们普里斯场的财政也受到了冲击。”
“所以你最想知道的是菲尔德·乔治是不是没死?”
“霍桑先生,我最期望的是您能找到真相。”维尔茨将茶杯放下,屁股往前挪了挪,身板微微挺直郑重的看向穆德。
“真相还需要一些调查,但我知道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他假死骗过所有人的办法,”穆德将右手放下,往单人沙发里靠了靠,“想听故事吗?二位先生。”
“一个关于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