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黄芬约林茜到图书馆刘玉老师那里见面谈一下。
知道这个事,中午觉都没睡着,想到黄芬那样认真地备课上课,却还落得这么个下场,上2加2的老师应该是人人自危,今天是黄芬挨了头刀,哪个是下一个,谁都说不清楚。
林茜到刘老师那里时,黄芬还没有来。刘老师显然知道了这个事了,一个学校没多大,上午有什么事下午就传遍全校了。果然听说黄芬约林茜来的,刘老师就说:“黄芬总是要找你说一下嘛,要不然,平白无故被学生乱骂,哪个心头气得过。”
林茜说:“是嘛,当了二十多年老师,原来教了那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哪个乱骂老师,不说乱骂,就是和老师顶嘴都没得啥子。最多他在底下看课外书就不得了了。你说当老师恼不恼火,一天都要当出神经病了。”
刘老师说:“哪是读书的料嘛,不是读书的料非要弄在教室里头,他不乱整才怪。我给你说,我就在图书馆我都晓得当老师恼火。那天我呼几个女生骂怪话,骂得怪得很,我都听不下去了,出去说那几个女子,女子家比男生还说得怪呢,你们还是要改啊,要不然,这样子下去你们哪找得到婆家啊,哪个男娃儿敢要你们啊”
林茜说:“是嘛,走到人家屋里就满嘴脏话,人家有教养的家头根本不得要,要到你就听你骂脏话了。”
刘老师联想到她儿子,就说:“我早就给我儿子打过招呼的,你找对象不要找那些衣服都遮不到肚脐眼的,那些满脸都画得五颜六色的啊,那种女娃儿要到做啥,还不是想着一天打扮,想到外头勾人去了。看到这些娃娃我就想我儿子条件不好就绝对不要生娃娃,生了娃娃没管教好就象这些2加2一样,莫把人气死了。”
林茜也笑着说:“就是,教育不好还不如不带娃娃,给国家减少负担。”
说到这里,黄芬进来了,脸上表情凝重。打过招呼,刘老师对黄芬说:“来嘛,坐到耍嘛,啥子事情不要太往心里去了,过了就算了。”
林茜也想说安慰的话,但硬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芬的语气平静了很多:“我在想我第一次上课给他们讲课堂规则的时候就把他们得罪了,还有那次我讲课的时候张琪在下面接嘴,我讽刺了他一句,后来我听学生说,我把张琪得罪了,他就指使刘春骂人,骂的那些话之恶毒啊,骂我是公母人,是xx。老子现在回过神来了,我有几次听到他们当我的面喊张老师,我那时还在想把我的姓都搞错了啊,现在才晓得他们喊我xx。我如果是xx,那个年代就是第一夫人,你还在抬举我啊。”
林茜就说:“你就给他说,我是xx就是当时的皇后,我如果当了皇后,封你做太监总管。刘春那样子本来就长得不男不女,长得象个太监样。他骂得你你就可以骂他。”
刘老师气愤地说:“这个刘春长得啥子样子啊,咋这么可恶呢”
林茜说:“脸色青黄,颈子都撑不起脑袋一付霜打焉了的样子。”
黄芬说:“平时他不咋个多张狂的嘛,在班上当个班长,但是他就经常不遵守纪律,喜欢车过去说话,所以我才批评他的。我不是把他盯到,他还骂了句:‘你看锤子啊。’我给我们老顾他们姐说了,他姐听见了就要来找刘春,她说:‘哪个是刘春,老子去把他揪出来,让他把裤子脱了,不敢胶裤子就是没得锤子,你他妈就不是男人。’我把他姐拦到了。”
刘老师说:“对恶人就要用恶的办法,你给他善说不起作用,你应该等他们姐去收拾那娃一下,要不然,这种娃在社会上去乱骂了人只有挨打。”
林茜教黄芬说:“你在领导面前就说班主任不行,把个乱骂人的弄来当啥子班长,我原来就在班主任面前说过,我说你选的那个班长自己本身就不遵守纪律,该换下来,她不听,她就是个狂妄自大的人,还是个心理学专业毕业的,晓得她一点心理学都不懂呢。”
黄芬说:“我看那个班主任也才毕业出来没得好久,出了事老徐把她批评到哭。刘老师说得对,这种渣子走到哪些都只有挨打的份,你在社会上你敢张嘴就乱骂!我想到我是老师,不去给他一般见识。但是心头想起我们这个老师当得低三下四得很啊,人家骂了你你还不敢把他咋个,你还要显示你的风度。如果我不是考虑到我是老师,找我们弟来收拾刘春还收拾不了啊。那天下了课后,院领导都在教学楼外面等到我的,老何(一把手)和老徐都来给我道歉,两个人都在说黄老师你受委屈了。你说我们招的啥子学生啊,未必我们就这样子一直教下去吗。”
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学校的出路与每个教师息息相关。
片刻,林茜说了句:“可能那些院长处长日子还是不好过。”
刘老师说:“林茜啊,你说错了。学校当官的咋个不好过,他收了烂七八糟的学生,上课的还不是教师,他们照样拿钱,照样耍。那天我给代主任这样子说了一下,我说教师在屋头上课上得都在课堂上哭了,你们还把中层干部弄到到处耍,你们都耍得忍心啊”
林茜急切地问:“主任咋个说”
刘老师说:“代主任还是说中层干部不该弄到到处去耍,但是他这个主任的话在学校起得到啥子作用嘛,他还不是跟到去耍了。他敢把何院长咋个了”
刘老师喝口水继续说:“你没看我们学校左思远退休之前跑到德国去耍,耍了几万块钱,学到啥子了回来就说我们这个学校这个门没对,非要把门修过,啥子先进经验没学到紧要把好好的门拆了重新修,这个门就花了二十五万,哪要得到那么多钱嘛。二十五万,每个教师发奖金都一个人几千块钱了,他就不得给你发,就要修个门,修个门还不是想捞一把才走。这些人啊,咋个喉咙比桶还粗呢。”
听了刘老师的话,林茜觉得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过一会,黄芬说:“那天我在沙发上坐起,人都瘫了一样,半天都不开腔,我们老顾问我咋个了,我给他说学生骂我,他听了非要找刘春,我都说不找的,他还是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