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比较尴尬的是——闻墨不能离开这座道观。危险在即,玄门的线人传来消息,说是整个闻家都被盯上了。闻墨实力不比初云苓,要是孤身出去,那跟送菜没有区别。可若是带上别人,又会分散保护岁岁的力量。最好的办法是继续留在这里。但是要处理论文被抄袭的事情,闻墨最好是亲自出去,前往霍普金斯,要么找陈治松对峙,要么去翻找可以利用的证据。当初闻墨回来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上,后来打算把实验挪回国内,又出了玄门邪修这档子事儿。“难道只能由他先嚣张这段时间?”闻墨光是想想都气!她有相熟的同校师妹给她发来消息,先前被抄袭一事,也是这个师妹提醒的她,闻墨和她关系一般,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热心的为她打抱不平,倒是比她过去很钦佩看好的陈治松好上太多。师妹告诉闻墨,说最近陈治松因为这篇论文,得到了整个科研界的侧目。不仅博士论文被卡一事被解决了,据说还有好几个业内一流论坛派他去讲解、交流。要是闻墨在霍普金斯,估计能直接跑到论坛上,和陈治松来个当面对质!以闻墨滔滔不绝的犀利口才,加上真正的原创者,恐怕能杀得陈治松片甲不留!结果现在闻墨过不去。而且,陈治松好似笃定闻墨这段时间走不开,作风十分的嚣张,堪称一个厚颜无耻!闻墨越想越气,怎么都觉得这事儿过不去!初砚听着闻墨的分析,也觉得有些棘手。“如果让人代替你去呢?”闻墨摇摇头,讽刺地扯着嘴角:“我也想过。但这篇论文只是一个阶段性成果,能够延伸出的分支有很多,那家伙的科研实力不差,大可以说他和我撞了思路。如果不是最了解研究成果的我本人在场,应该很难有人从辩论上赢过陈治松。他是除我之外,最了解我想法的第二人。”不然陈治松怎么会这么嘚瑟?初砚皱着眉,忽然道:“等等,这个人听起来……好像知道你最近的处境?难道有计无极那边的人在授意?”闻墨颔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摆明了就是针对我的一个陷阱。”初砚没有说话,但他的想法闻墨都懂。既然是陷阱,那就肯定不能踩进去,外面怕不是有天罗地网等着。无论什么科研成果都敌不过闻墨本人的安危重要。闻墨眯着眼睛,冷冷地说:“我甚至怀疑,陈治松这么厚颜无耻,是不是觉得我活不下来,所以才霸占我的研究成果如此理直气壮!呵呵,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要他失望了!”初砚没说话,眼里阴沉掠过一抹杀气。兄妹俩正沉默苦思之际。“……姐姐错了。”软糯糯的声音突兀响起。再熟悉这声音不过的初砚闻墨,第一时间往门口看去。嗯?初砚刚才进来不是关上门了吗?怎么会……“我在这里呀!”把自己挂在窗户上的岁岁,晃了晃小手。初砚赶紧走过去,探出身一看。发现岁岁上半身挂在窗框,一双小脚脚没有任何借力地悬在半空,晃悠晃悠。初砚怕她摔下去,赶紧将她一把捞起,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谁教你爬的窗?很危险知道吗?”初砚郑重其事地叮嘱着。可岁岁完全没听,只炯炯有神地盯着姐姐闻墨:“姐姐,你错了哦!”闻墨有些懵:“什么错了?”岁岁有些急地挥了挥巴掌:“就是你的论文呀!”岁岁在论文二字的发音上有些奇怪,大概是因为她并不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初砚闻墨都愣了一下,才勉强辨认清她在说什么。什么论文错了?论文错了!闻墨后知后觉地领会了岁岁的意思:“你是说,我的研究方向错了?”岁岁猛地点头。闻墨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不信。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岁岁没头没脑的一句还不至于让她怀疑起自己过去几年的研究成果。不过闻墨还是半哄着说:“虽然……嗯,谢谢岁岁你的关心哦。”闻墨还是决定保护小朋友的担忧心理。岁岁急了,她知道姐姐不相信自己:“我知道的!姐姐想法错了!那个人抄去的也是错的!”闻墨动摇了下,但没急着说话。反而是初砚若有所思:“岁岁,你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了?”不对,岁岁应该是刚来的,否则他和闻墨不至于谁都没有发现动静。既然是刚来,又为什么会知道论文抄袭这件事。他们俩后面可是没有提过一个“抄”字,只是在商量对付陈治松。初砚忽的想起岁岁的身份特殊。那么作为白玉灵参的她,会不会有一些别的能力呢?比如预见未来之类的……初砚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离谱,但还是提醒了闻墨:“你不如再好好想一下岁岁的话。”闻墨保持着沉默,显然和初砚想到一块儿去了。在过去两三年的时间,她都沉浸在先前的研究里,连逢过年多没有回家,几乎处于魔怔的状态。因为那条思路是有关她上手的第一个祖传药方的深入研究,所有分散的枝叶,都是基于那张药方,并没有产生过一分一厘的怀疑。身在其中时不觉得。现在,因为种种家事打断了思路,反而让闻墨跳脱出之前的状态,能够用新的审视状态去观察她的研究。她记忆力很好,堪称过目不忘,放在学校那台电脑里的数据如瀑布般在她眼前一一闪过。很快闻墨就发现了不对劲。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她好像……过分迷信妈妈告诉她的药方了。“我有点想法了……”闻墨喃喃着,又迅速兴奋起来。她急躁地在屋里团团转:“我需要实验室!我需要验证我的新想法!”这下闻墨更想出去了!却不是去找陈治松,那家伙还排不上号!闻墨只想顺着之前乍现的灵光继续研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