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白头发蓝眼睛,还要像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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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
忍者之神一头栽进了文书里,活似条黏在锅底的咸鱼,连动都不带动的。
他已经很多年没再坐到这张桌子上了,这些文书比战场上的苦无和起爆符还要可怕,战场都没能战胜的忍者之神,却被堆积如山的文书轻而易举地放倒。
千手柱间扭动了半圈酸痛的脖子,将半张脸贴在文书上面,表情暗淡又颓丧。
“扉间,放过我吧。”
千手扉间眼瞅着他哥动了两下,活似一条上了岸的鱼,扑腾两下就没了动静。
“按道理来说,这些东西你应该很熟悉。”
千手扉间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看着饱受文书地狱摧残的亲哥,心里愣是没升起半点同情心。
“我也没处理过这么多文书啊。”千手柱间从文书上爬起来,指了指桌面上被他特意分出来的几沓厚厚的纸张,“这些东西交给斑也行吧。”
这话说的倒是不掺假,「宇智波斑」是木叶的紧要人物,手里的事情不少,需要处理的文书比之「千手扉间」也不多让。
宇智波神奈被「千手扉间」带入木叶的权力核心后,顺理成章将千手柱间身上的担子分走了一部分。
这个世界有毒啊。
回应他的是千手扉间的沉默。
清朗的风悄无声息地淌入室内,清脆的鸟啼从高高的云端坠落下来,回荡在村子上空,久久才散去。
那双狭长的眼睛默不作声地对上千手柱间黑亮的眼眸,沉默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千手扉间的手按在了最上面的文书上。
“这些文书我会处理。”
青年的嗓音再度在室内响了起来。
雪白的纸张和黑色的字迹盈满了大半个视野,千手柱间从千手扉间的神态里看到了和弟弟相似却又不同的东西。
薄薄的日光映在了桌案的文书上,将白色的纸张染成浅浅的金色。
“扉间。”千手柱间看着弟弟的眼睛,轻声开口,“斑是可以被信任的人,也是值得被信任的人。”
葱茏的枝梢摇曳晃动,斑驳的树影映在窗台上,繁茂的枝叶罅隙里渗出来的日光璀璨到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
“泉奈是我杀的。”
千手柱间听到他的弟弟用平静的声音告诉他。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经由当事人说出来后,心情仍然不能维持完全的平静。
千手柱间挠了挠脸,花了点时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扉间杀了斑重要的弟弟。”千手柱间慢慢地开口,“斑憎恨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算是他的挚友,在宇智波泉奈没死的情况下,面对给弟弟来了一刀的「千手扉间」,还是会表露出明显的不对付还有赤||裸裸的……讨厌,还不是一般的那种讨厌。
更别说他弟还违背「宇智波斑」的初衷,把宇智波神奈带进了木叶政治中心的范围,虽然这是芝士雪豹自己的选择,但「千手扉间」还是少不得被「宇智波斑」在心里记上一笔。
“斑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人逼迫的事情都没有用。”千手柱间看着弟弟狭长的红色眼睛,轻声开口,“而且不怎么会撒谎,也不怎么会为自己争辩。”
所以面对千手扉间对他的防备之心无动于衷,任由千手扉间就这么继续防备下去。
对方不是信任他的人,也并非能让他另眼相待的人,那么他也不需要从对方身上获取任何的信任。
“无关其他的事情,斑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千手柱间说,“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所以宇智波斑会忍耐那些仇恨,因为他说了不杀千手扉间,那么就不杀。
当然,讨厌千手扉间也是说到做到的事情。
千手扉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千手柱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要说宇智波一族内部的问题的话,我想,这样的问题应该不止会出现在单个族群。”千手柱间开口,“只是宇智波一族过于强大,显得比较扎眼。”
“就算是一只蚂蚁,找准关键部位,也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年长者的声音平静且沉稳,“哪怕是千手一族也避免不了。”
——别高估了人性,也别低估了宇智波。
脑海中浮现的是漫天飘落的雪花,还有矗立在雪地里的人。
千手一族与宇智波一族结成同盟没多久,两家都搬到了同一个地方,彼时宇智波大宅刚完成搬迁没多久就下了一场雪,成堆成堆的积雪像是洁白的毛毯似的铺在庭院里,枝梢上也挂满了雪。
白茫茫的世界,那个孩子的头发也是白的,身上穿的衣服恰好也是白的。
那个时候,千手柱间觉得那孩子像是雪堆成的,雪如果再大一点就能把她淹没,天气如果好一点,就能在日光里融化。
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在人心交错复杂的算计和时代急促变迁的洪流之中度过那漫长的一千年的。
“别高估了人性,也别低估了宇智波。”
千手柱间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重复了一遍宇智波神奈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如何平衡这些事情,就是执政者的事情了。”千手柱间开口,“既然我是领袖,那么我应该对我领导村子的人一视同仁。”
话一落音,那个脑袋就垂了下来,柔顺黑长的直发一股脑地在雪白的文件上铺洒开来,浓重的丧气跟暴风雨前的乌云似的倾倒出来,将办公室内的气氛挤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千手扉间:“……”
“但是啊,我果然不擅长做这种事情。”千手柱间自顾自地开始碎碎念模式,“没有奈奈,我一定会把事情搞砸。”
怕是上了年纪的老头都有的毛病,碎碎念一旦进入状态,没个一时半刻多半是停不下来的。
“那孩子的性格很糟糕,可是没有她真的不行啊。”
一把年纪的人了,一边碎碎念一边把脑袋往桌子底下埋,直到对方整个人都蹲在桌子底下,碎碎念的声音还跟着从底下飘出来。
“我果然是个不合格的大人,居然让小孩子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事情。”
千手柱间又想起了宇智波神奈刚成为火之国太政大臣没多久的那段日子,还有宇智波神奈和他说过的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种事情明明应该是他或者宇智波斑来做的。
千手扉间:“……”
只能说虽然是平行世界的大哥,但架不住都是千手柱间,消沉的时候喜欢碎碎念的毛病也是同一个。
“好歹是火影,你给我差不多点。”千手扉间满脸黑线,忍无可忍。
“扉间总是板着一张脸,很容易提前变成老头子。”缩在桌子底下的千手柱间抬起那张乌云罩顶的脸来,明明颓丧又阴霾,却莫名让人觉得很想来一拳,“后半生只能数着头发过日子了。”
千手扉间:“……”
还是打死吧,这种哥。
“「奈奈」是谁?”
千手扉间试图再知道点来自平行世界的情报,顺带转移一下话题,他哥继续这样,他真的遭不住。
话语甫一落下,桌子底下的千手柱间便抬起头来,璀璨的日光也恰好滚进了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头。
“斑说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
千手柱间立马露出一副藏着掖着不告诉你的表情。
窗外恰好吹来一阵清风,敞开的窗门被风推了一把,发出一声格外绵长的‘嘎吱’。
碎叶跟着风一起闯入室内,轻飘飘地落在桌案的文书上。
千手扉间皱起了眉梢。
“扉间一直很防备奈奈。”千手柱间托着腮,“但是奈奈和斑不一样。”
他人的信任对宇智波神奈来说不是必需品,只要对方能带来可观的价值,是谁都无所谓。
「千手扉间」的防范和疑虑对芝士雪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只要不妨碍她吃饭睡觉,别妨碍她上下班打卡,那都是「千手扉间」一个人的事情。
她不生气也不恼怒,对她来说,人类的恶意就像是空气一样随处可见,无处不在,既然是必然存在的事情,何必动怒。
“扉间那些防备的动作在奈奈眼中就和小孩子的把戏一样。”千手柱间表情贱贱地笑了起来,“经常被奈奈嘲笑。”
千手扉间:“……”
千手柱间:“经常被奈奈气到表情失去控制。”
千手扉间:“……”
“我那边的扉间性格比扉间要开朗得多呢。”千手柱间长吁短叹,宛若一个担心孩子在外面交不到朋友的老妈,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揶揄,“现在想想,是奈奈的功劳呢。”
千手扉间:“……”
什么鬼东西?!
“「我」跟斑的女儿相处得……融洽?”千手扉间莫名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很艰难。
千手柱间:“是扉间拿奈奈没辙。”
——那孩子跟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似的。
“那孩子滑不留手的,扉间逮不住她。”千手柱间想了想,末了又不上了一句,“用飞雷神之术也逮不住。”
就算被逮住了也是一副闯了祸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像是会把水杯从桌子上推下去的鸡掰猫,被逮了个正着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别人逮不住,宇智波斑不舍得打,连句重话也很少说,长大成为混世魔王真的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那孩子很聪明也很强。”千手柱间说着说着眉眼也跟着耷拉下来,“也……特别能整事。”
带伤架着九喇嘛硬闯千手一族设下的防线,硬刚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活生生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按进宇智波泉奈的眼眶里,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至今在他脑海中历历在目。
这疯起来连自己的死活都能弃之不顾的毛病,即使是做了母亲,也没能改掉,难怪这些年「宇智波斑」还是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混。
不是怕别人伤害她,而是担心她自己伤害自己。
“但凡她早出生几年。”千手柱间想了想,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千手和宇智波估计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叭。”
千手柱间没想到这番话落在千手扉间耳朵里变成了另外一个味道。
是宇智波,能得到忍者之神这番评价,那么一定是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并且无法被人掌控。
“性格很糟糕,很能吃,有护食的毛病。”
一顿起码能吃掉八个成年男人的饭量,到嘴的食物绝对不会送出去,别人连碰一下也不行。
当然,除非对方是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听着千手柱间絮絮叨叨歌没完,大多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从零碎的言语之中也能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可他越往下听越觉得不对劲,心说那边的「宇智波斑」是在家里养了什么大型猫科动物的幼崽吗?
“那孩子最让斑操心的事情,大概就是,她不把自己当成人类。”
千手柱间托着腮,眉宇间少见地露出了苦恼的意味。
意识到芝士雪豹不把自己当做人类的人不止宇智波斑,和芝士雪豹接触的时间长了,连千手柱间自己都这么觉得。
在那段漫长时间里的最初,她就被当做是灾祸一类的东西被人避之不及,凭借说不清楚的本能活着,时间虽然短暂又仓促,却对后来的她却产生了近乎是不可磨灭的影响,时至今日,她自己都在认同了那些人的想法和说辞。
——你不是人类。
——你只是个披着人类皮囊的怪胎。
树海在风中翻腾起翠绿色的波浪,卷起大片大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映在窗台上的光斑闪得人有些眼花,千手柱间托着腮,目光越过窗户,眺望坐落在遥远地平线上的山脉。
——千年的时间,但愿一切能有个好的结局吧。
“很多政策是建立在奈奈的基础上才得以实行的。”
目光轻轻扫过摊开的卷轴表面黑色的字迹,千手柱间想到了什么,眼睫不自觉地颤动两下。
——所以很多政策也不适合在这里的木叶施行。
最好的例子就是水之国和雾隐村。鬼灯幻月领导下的雾隐致力于学习木叶隐村的运作模式,可是这些政策真到实行起来,却面临着重重困难,上到大名下到忍者都在产生出阻力。
一个国家内部的统治者出现了问题,势必会将外部的豺狼虎豹引来,火之国的统治者出现的问题显而易见,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豺狼虎豹有胆子前来冒犯。
统治者被夺走了权柄,国家却日渐强大与富有,这个年代的火之国成了无比稀罕的例子。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例子并不是只有宇智波神奈一个人,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宇智波神奈一个人。
千手柱间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划过成堆成堆放在室内的文书。
“那孩子嘴上说着不在乎,实际上该做的事情都会去做。”千手柱间说,“这点倒是挺像斑的呢。”
千手柱间摩挲着下巴,一副自说自话的样子。
有这么一个说法,人相处久了会越来越像。
他对宇智波神奈的过去知之甚少,但在那段他最熟悉的日子里,宇智波神奈的某些行动都会不自觉地透出宇智波斑的影子来。
“斑很强大,扉间对斑生出警惕心也是正常的事情啦。”千手柱间朝弟弟眨眨眼睛,“可是,可以稍微放开一点。”
允许缺乏力量的人的谨慎和疑虑,允许怀揣着强大力量的人的傲慢与偏执。
统一的整体,存在复数的个体,这些个体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人类本身就是这样复杂又难以界定的存在,没有人是纯粹的善意或者恶意构成的,善意也好,恶意也罢,都是人类之间产生的正常现象,就像下雨落雪一样,再正常不过。
灿烂的日光像是被剪碎了的金箔,洋洋洒洒地从窗外落进来。
微风拂动枝梢葱茏的枝叶,沙沙的风声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耳畔。
“这也是你从那个宇智波族人让你知道的东西么?”千手扉间轻声开口。
“算是吧。”千手柱间没看他弟,只是挠了挠脸,“奈奈的思想一直很超前。”
一千年积攒下来的经验能让宇智波神奈看清楚很多事情。
宇智波一族是强大的一族,也是傲慢的一族,可千手柱间自己又何尝不是傲慢的人呢。
自己放得下是自己的事情,别人放不放得下又是别人的事情,一昧要求他人忍耐和放下过去,是一种另类的傲慢。
宇智波神奈从来不要求别人放下自身的私心,放不放得下是一码事情,妨碍她的行动又是另外一码事情,不管对方是否怀着私心,她只会一视同仁地推平挡在面前的障碍。
这也是一种傲慢。
——人类说到底都是傲慢的生物,无论力量强大与否。
“人类说到底都是傲慢的生物。”千手柱间抓了两把头发。
千手扉间别开了目光,声音淡淡开口,“我会尽力。”
说是这么说,可实际操作起来估计会非常难。
千手扉间直觉这种事情会比研究禁术的难度还要高上不少。
“那今天……”
千手柱间搓了搓手,用两只亮起希翼光芒的眼睛看向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今天暂时休息一下吧。”
“好耶。”
千手柱间快乐地举起手来,而后手脚麻利地从窗户翻了出去,千手扉间甚至没来得及提醒他走正门。
鞋底甫一踏上嶙峋的屋顶,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千手柱间注意到那枚躺在漆黑瓦片上的叶片。
千手柱间顿了顿,朝那片孤零零的叶子伸出手,轻轻地捏住了幼嫩的枝梢。
他环视了周围一圈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刚才有什么人来过吗?”千手柱间喃喃地开口。
身后半敞开的窗户‘刷’地一声被拽开,千手扉间扶着窗框,“你就不能走从大门走出去吗?”
“走窗户比较快。”
千手柱间松开手指,任由清风带着那片薄绿的叶子飘向苍青的天空。
好不容易得到短暂假期的千手柱间转头就拎着一壶酒扎进了宇智波族地里,进门就看到一身深蓝族服的宇智波斑,对方好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没多久。
“你又来做什么?”宇智波斑的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的。
“找你救命。”千手柱间抱着圆滚滚的酒坛子,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救救我吧,火影楼的文书快把我淹死了。”
“你看,我还带了贿赂。”千手柱间举着酒坛子,往前送了送,醇厚的酒香味也跟着飘了过去,“看在酒的面子上,回来帮帮我吧。”
宇智波斑垂眼看着千手柱间手中的酒坛子,缓缓抬起了眼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种小把戏就不要用了吧。”
千手柱间满脸无辜。
宇智波斑最终到底还是没把人直接赶出去,同时也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千手柱间。
庭院里那棵古树翠绿的枝梢遮掩住了视线里的大半个天空,苍青的大气仿佛掉进了小小的酒盏里,在清冽的酒水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宇智波斑捏着酒盏,冷不丁地开口。
“很难形容。”千手柱间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能确切形容出宇智波神奈的词汇和语句来。
他那边的千手扉间倒是对宇智波神奈做了个简单又粗暴的评价。
——一个怪异的矛盾综合体,同时兼具宇智波泉奈的狡猾奸诈,宇智波斑的目中无人,还有大哥的自来熟。
“不过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千手柱间垂下眼睫,看着杯盏中清波荡漾的酒液,“非常非常好。”
“斑很爱她。”千手柱间说,“她是斑的星星,斑是她人性的浮木。”
从宇智波神奈降生在宇智波一族的那一刻就牵动起了所有人的命运。
宇智波斑的存在,就像是提醒她,她是人类的孩子,骨和血都是人类,目前她还算不上是个完整的诅咒。
“那是斑的宝贝女儿哦。”酒水滑入咽喉,千手柱间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斑把她养得像只猫儿。”
“我家拓真可喜欢她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都盼着她能做我的儿媳妇。”千手柱间嘟嘟囔囔地开口,“但是斑把她看得可紧了,就怕突然冒出来个臭小子把人给忽悠走了。”
可是谁能忽悠得着芝士雪豹啊,她不忽悠别人就算了。
“因为这个,拓真被斑揍了好几次呢。”
宇智波斑听着千手柱间的话,默不作声地在脑海中描摹那个孩子的形象。
——应该是白头发蓝眼睛,还要像只猫。
听到最后,宇智波斑捏着酒盏的手顿了顿。
——宇智波斑的女儿?
——千手柱间的儿媳妇?
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可听这语气最后好像没有做成。
宇智波斑试探性地开口,“那最后……她为什么没有成为你的儿媳妇?”
“因为奈奈她说……她没有爱人的能力。”千手柱间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酒杯,“起码没有爱其他人的想法。”
“拓真不在那个范围内。”千手柱间说,“真不愧是……诅咒女王啊。”
没有爱人的能力这种事情被她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