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女人的暗香钻入鼻尖,清风扬落,殷九弱看着貌似清心寡欲的女人靠近自己。
然后拉开自己的冲锋衣拉链,再一粒一粒地解开自己的双排扣大衣,莹白细嫩的长指似有若无地隔着衬衫的衣料,汲取体温。
她穿的衬衫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左边心口的衣袋里还有那管未拆封的口红。
寒风好似失去侵袭此处的能力,殷九弱只觉得耳热脸红,山里的动静也小得可怜,日头吞没了人影,只有风吹草浪和女人的喘息与肌肤摩擦声。
殷九弱攥紧手机,感觉自己都快失去知觉,“姐姐,我身上有什么吗为什么要解开我的衣服”
微风拂起女人额前的碎
女人的尾音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愠怒,但她整个人看上又是气定神闲的,好像真的只是长辈关心晚辈。
“我我没有,我不急的,”殷九弱完全无法解释自己是因为昨晚而心神恍惚。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如青葱的柔荑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整理衣衫,柔软的指腹轻轻划过昨晚她被女人吻过的肌肤。
像一种无声的调情。
“不急还会扣错”扶清状似不经意地一问,指尖仍然驾轻就熟地操控着殷九弱的衬衣扣。
她淡然的语气好像一种不露声色的敷衍,却有一种高智而淡漠的禁欲感。
“谢谢姐姐,”殷九弱闭上眼,阻止自己再被扶清的脸蛊惑,蛊惑到她甚至以为昨晚也是这双手为自己戴上丝带,再引导自己怎么彻底地占有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迫使从旖旎的不伦想法中醒来。
“不用谢,今天必须去同学会吗”
明明
可能的确是自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也不一定”殷九弱话还没说完,手机又震动起来。
扶清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方鹤宁,刚才她隐隐听见殷九弱一口一个“鹤宁”,想来应该就是那位暗恋的人了。
殷九弱如释重负地避开扶清,接通电话,“鹤宁,怎么了”
“九弱,你早点儿过来嘛,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啊”殷九弱一边给自己拉好拉链,一边斜眼瞟向扶清。
女人站
“你来看就知道了,还有我们喜欢去吃冰的那家小店最后一天营业,只有最后两杯麦丽素酷脆了。”
“最后一天”殷九弱心里本就迷茫惆怅,一听见自己喜欢的店就要关门了,心里满是失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挂了电话,殷九弱几乎没有耽搁地往外跑,“那个,姐姐,我有点急事,晚上会准时回家的,拜拜。”
扶清还没出声,殷九弱就钻进车里一溜烟儿开车跑了,独留女人面目阴沉地靠
她根本来不及留下殷九弱。
就好像那个夏夜,她没来得及将一瞬的心动抓紧,便遗憾错过这么多年。
殷九弱将车开出一小段路,努力淡定地看了看后视镜,女人仍然站
一张绝不允许任何人忘记的脸,一双锐利清冷的微挑凤眼。
殷九弱的心脏没来由地安静一瞬,安静到明显感知这是一场波澜起伏的造反。
刚才的距离实
和年轻貌美的小妈是不是需要保持距离
殷九弱觉得有一点困难,因为她好像并不排斥和小妈走得近一点。
甚至还能从中感到愉悦。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又想着和自己有露水情缘的女人,还想着这个清冷如谪仙的小妈
她的道德到底败坏到哪一层地狱了啊
从山腰到学校旁的小吃街也就一个小时,殷九弱找地方停好车后,没走两步就看见方鹤宁穿着长筒靴,一件十分可爱的呢子大衣,正朝她招手。
“九弱,你来得好慢啊,都一个小时了,”方鹤宁今天稍稍有点紧张,娇俏小巧的鼻尖红红的。
“抱歉抱歉,因为家住得远路上又有点堵车,”殷九弱取下开车时戴的羊皮手套揣进衣袋里,薄薄的眼皮被冷风吹得有点红。
方鹤宁疑惑地问道“你家不是住市区吗怎么会很远,还是说”
这个假期里她是有听说殷九弱好像多了一个小妈,那个小妈来历神秘,连张照片她们都查不到。
唯一能推测的就是,这小妈肯定家世显赫,手段高明,否则哪里能攀上殷家这种权贵。
简而言之,她们就是带着偏见觉得哪里是什么小妈,根本就是狐狸。
殷九弱都十八岁了,做什么小妈。
“还是说什么”殷九弱淡淡地问。
方鹤宁跟着殷九弱一起往那家小店走,“我听同学说,你外公给你找了个特别漂亮的小妈来照顾你真的假的”
“嗯,是挺漂亮的,”殷九弱无声勾了勾唇,猛然
走进冰饮店里,方鹤宁瞥见殷九弱脸上淡淡的笑意,心里的怪异感和危机感逐渐蔓延。
“要两杯麦丽素酷脆,加冰,”她对还
坐
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对方原本一直素面朝天,今天好像特意化了个淡妆,微微烫卷的长
还好吧,我心情一直不错的。
酒醉的福蝶提醒您穿成师尊道侣后,我死遁了第一时间
“是因为你小妈吗”方鹤宁试探地问道,手里拿着丝绒小盒子,心底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家里都很支持她追求殷九弱,而且她们都申请到国外同一所大学书,以后相处的日子多得很。
就算今天告白被拒绝了也没事,来日方长。
但是殷九弱应该不会拒绝她吧,她们整个高三都是班长和团支书,不仅经常一起学习,也出席各种活动。
怎么说她的赢面都应该比任何一个人要大。
“鹤宁,你叫我提前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饮料被送上来,殷九弱拿着吸管搅来搅去,环顾四周
方鹤宁长
殷九弱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方鹤宁要说的话,她摆摆手示意方鹤宁等一会儿。
是扶清那儿的管家打来的电话。
“小小姐,您现
听见管家略微凝重的声音,殷九弱察觉到一丝不妙,“方便的,你说。”
“小小姐,你走之后小姐工作了很久,突然晕倒了,现
管家话还没说完,殷九弱就着急地说“好,我马上开车回来,需要买药吗你们叫医生没有”
“有药,有小姐常吃的药,就是需要人照顾一下。”
殷九弱神情凝重,“好,别急,我很快就回来。”
见电话挂断,方鹤宁面带不解地问“九弱,你要回哪里去”
“我姐我小妈突然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一下,咱们下次再约”
“突然生病”方鹤宁咀嚼着这段信息,总觉得也太巧了吧,“我能跟你一起去不还没拜访过你小妈,而且我也能帮上忙。”
虽然这么说非常失礼,但今天她必须要表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殷九弱已经匆匆付过冷饮的钱,没太听清楚方鹤宁的话,等
“你要拜访我小妈”她皱着眉。
“嗯,想帮帮你嘛,照顾病人很麻烦的。”
殷九弱只看了一眼方鹤宁,便认真开车看路,“你帮我说一声今晚的同学会,我可能去不了了。”
“好,”方鹤宁低头打开手机,“我也不去了。”
一个小时后,车辆慢慢驶入一座小院,虽然是冬天但绿影浓浓,仿佛一组镜头平移
车辆停稳,方鹤宁本以为会是那种富豪
人士喜欢的别墅、庄园之类的房子,没想到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落,才三层的小洋房。
就是种了很多花草,院子角落雕刻着星月的灰色影壁下,一个古朴典雅的大型水缸自称水下生态。
红色锦鲤、四五只乌龟和小螃蟹相处得十分和谐。
不得不说生活气息非常浓郁,自成一派怡然自得的深远意趣,让人觉得住
见殷九弱回来,管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小小姐,小姐
“我同学,麻烦秋姨你帮忙招待一下。”殷九弱脱下外套,洗干净手和脸,匆忙往三楼卧室里走去。
柚木门并没有关紧,虚掩着透出明暗交杂的光线。
殷九弱喊了一声“姐姐”,并没有任何人回应,推门而入后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苦药味,和独属于女人的幽香。
往里走了几步,扶清整个人陷
殷九弱端着管家秋姨给的那碗药,慢慢走进,生怕吵醒扶清。
刚搁下瓷碗,原本沉眠的女人睁开眼睛,雾气朦胧的双眼里满是幼猫的警惕,直到确认眼前的人是殷九弱后,才柔柔地笑出来。
“小九,你怎么回来了”
“秋姨说你生病,我就回来照顾一下你,”殷九弱下意识避开女人移动时,散乱衣襟里泄露的昳丽春色。
偏偏女人病得厉害,对此毫无所觉,那白色的衣料一落再落,几乎能看见玉质的锁骨下那抹不容忽视的莹白。
为了掩饰心绪的起伏,殷九弱端起药碗,“姐姐,先喝药。”
“好,“扶清眸光水润,复又苦恼地低吟一声,“没力气,坐不起来。”
“我帮你,”殷九弱放下药碗,想要扶女人坐起来,结果经验不足弄了半天都没个进展,最后还是搂着扶清的腰,才帮她坐好。
细软的腰肢带来熟悉的滑腻触感,她呼吸不由得乱了。
“来,来喝药,”殷九弱躲避着扶清的目光,舀起一勺药汁,送到扶清唇边。
女人乖巧地含住小银勺,淡粉色的舌尖若隐若现,“会不会打扰你和同学的聚会啊”
扶清眼见着殷九弱对自己关切的模样,心底的不快散去不少。
“不会,不参加同学会了,我本来也不是很想。”
“那今晚都陪我吗”
殷九弱猜测或许是病中的缘故,扶清一举一动都显娇弱妩媚,就连启唇喝药的动作都让她心念微动。
但应该没有别的更多的东西吧。
“好的,我会确认你病好之后再走的。”
“嗯,那就好,我会怕黑。”扶清的面颊是粉的,眼眶湿漉漉的,眼尾和鼻尖带着病态的潮红,乌黑的长
殷九弱被蛊惑般地凝着扶清,女人半阖着清媚
的双眼,蔷薇色的软唇轻抬,
殷九弱几乎就要低下头,忽然门外传来方鹤宁的声音。
“九弱,你小妈还好吗”
卧室里的两人猛地分开,殷九弱高声应道“鹤宁,我小妈她没事。”
“那就好,九弱,我有事和你说,耽误不了太久的。”
旖旎的暧昧气氛顿时消散,扶清垂下浓黑的眼睫,“小九,你的同学”
“嗯,她说想见见我的长辈。”
“长辈”扶清哼笑了一声,施施然起身锁门换衣服。
殷九弱还没反应过来,扶清浑身便只剩下一件轻透的暗红色纱衣,翩跹欲飞的蝴蝶骨,软白的腰窝
很快,扶清便穿好一贯洁净齐整的衬衫,带着殷九弱走出房门。
门外,方鹤宁正靠着窗百无聊赖地观赏着院子里的植物,一回头就看见身材高挑修长,清冷禁欲的女人,那张过目难忘的脸上神情病态而漠然。
她几乎忘了待人接物的礼仪,过去好久直到扶清主动说了句“你好”,她才如梦初醒。
“你,你好,九弱的小妈,”方鹤宁心底大惊,到底是谁说给别人做小妈的人是狐狸丑八怪,让她今天心的打扮全都泡汤。
但凡知道殷九弱小妈气场强成这样,她不得换成战袍过来。
“九弱的同学吗今晚留下来吃饭吧,喜欢吃什么直接和我说。”扶清淡淡地维持着作为“小妈”,一个长辈应有的优雅仪态。
“呃,不用了,我和九弱说两句话就走,谢谢阿姨。”
殷九弱听见阿姨这两个字,浑身不自
不想再面对扶清,方鹤宁浅浅地笑,拉上殷九弱就往院子里跑。
扶清神色微妙地打理着肩上的浅灰色羊绒披肩,似笑非笑地盯着殷九弱的背影。
她站
里面是颇有设计感的镂空雕花尾戒。
一个表白,倒弄得颇有仪式感。
扶清静静看着殷九弱和方鹤宁,指尖陷入羊绒披肩的绒毛里。
路灯的光影下,围绕着山里除不的飞蛾小虫,扑火似的撞上明亮的玻璃,就像她这些年来的隐秘心事。
是该烧毁这心事,当作无事
扶清看见方鹤宁眼含热泪,可能是表白成功后的喜悦吧,而殷九弱也体贴地送上干净的纸巾。
她们
黑暗中,绯红的火焰不知
殷九弱送走方鹤宁回来,
女人身形单薄,骨感似霜的手指间好像把玩着什么金属模样的东西,
“姐姐,你病好了怎么不回房休息”
“小九,我
“等我做什么”殷九弱终于走到扶清身边。
女人病中的面容苍白无瑕,唇红似血,散
“小九,你答应了方鹤宁同学的表白吗两情相悦很开心吗”
“啊,姐姐,你
“我本来还想再等一等的。”
“等什么”
“等我们认识再久一点,”扶清柔若无骨的身子攀附着殷九弱,细长的手指顺着少女的肩线往上,“或者,等你想起我。”
“什么想起你”
“不重要,现
慌乱之中,殷九弱喜欢转移话题的老毛病犯了,她竭力压制着被扶清引出的难耐喘息与眼底的绯红碎泪,眼神飘忽开口问道
“那边是什么”
扶清宠溺地抚过她的脸颊,好整以暇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墙之隔玻璃花房里是热烈绽放的牵牛绣球与蓝雪花。
女人身上洁净、蛊惑、温和的草木甜香近了,变得越来越危险摄人,殷九弱的心脏汩汩地跳着,不听话地随扶清而动。
“是我闲来无事,做的一些标本花草,喜欢的话,以后我教你。”
“小妈,我们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这是殷九弱第一次喊出小妈来,她没想过竟然是
“太近”扶清勾勾唇,眼神幽冷,“有你和那个方鹤宁同学近吗”
“不是,我和她只是同学啊。我和你,我们”
“嘘,别说话,你不乖的话,”扶清眼带笑意,“我会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