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原本该告诉贺司夜的。
但是亚丽让他瞒着。
亚丽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医院知情人的嘴巴堵上。
他们拿了好处,就该把事情做好。
医生叹气。
他们两口子还那么年轻,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又遇到这样的事情。
还是不说比较好,能快乐一会是一会吧。
……
贺司夜情况不对,林晚意马上就察觉到了。
她询问他,“怎么了”
贺司夜已经冷静。
只是心跳依旧很燥,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女人。
“没有力气,让我有点沮丧。”
林晚意笑了,“你竟然还会觉得沮丧,我请了专业的老师,过来给你做康复,你试一试”
“好。”
贺司夜勾了勾唇,都听她的。
或许医生说得没错,他只是暂时没有恢复而已。
专业老师康复了几天,他就感觉力气逐渐有了。
在出院那天,他已经能走路。
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露出干涸的伤疤。
林晚意眼眶红彤彤的。
“你脑袋真硬啊,贺司夜。”
贺司夜捧着她的脸,吻住她。
林晚意别开脸,“还亲,你每天都要亲一次,我的嘴巴都要被你啃坏了。”
贺司夜嗓音沉沉的,“今天天气好,马上就要出院了,帮我洗个澡”
他眼里的意思,林晚意马上就懂了。
她后退,“不行。”
腰间被勾了回去。
“听话,晚晚。”
她已经出月子一个月。
身子恢复得不错。
贺司夜亲自帮她检查了一番,洗干净之后,又深入检查。
他起初很温柔。
一直在问,“有没有不舒服”
林晚意被水雾薰得看不清。
只有心爱之人的轮廓,让她着迷。
“贺司夜……”她低声呢喃。
贺司夜便再也不忍了。
他一遍遍告白。
“不敢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放手的。”
“林晚意,你是我的。”
“是我贺司夜的女人。”
……
当两人出去的时候,林晚意豁然发现外面好多人。
她羞得脸颊发红,支支吾吾道,“我,我给贺司夜洗澡,他刚好,不太方便。”
一行人看破不说破。
医生说,“我来看看病人的情况,很快就走。”
亚丽道,“我知道你们在办事,所以特意在外面等,看我多贴心。”
林晚意,“!!!”
你不要说出来啊!
空气安静了一瞬。
亚丽回头看了看,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嘴习惯了,兜不住。”
亚洲人的脸皮比较薄。
她给忘了。
林晚意去里面小房间装死去了。
检查完了之后,医生允许他们出院。
亚丽说,“司夜,明天的飞机,我给你们安排好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呗。”
“好。”贺司夜淡淡一笑,五官恢复了以往的矜贵,“我还要特意谢谢你。”
亚丽笑了笑,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有点心酸。
“刚才你爽吗”
贺司夜失笑,“自然。”
“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的。”他又道。
亚丽嘴角下压。
眼睛有点红,“那就好,希望你们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没什么意思,要白头偕老。”
“好,白头偕老。”
晚上吃饭,亚丽喝了很多酒。
抱着贺司夜哭了一场。
哭得很悲恸,吓坏了当场的人。
但她即使醉了,也没有说出心里话。
断断续续的,跟他说,“司夜,祝你幸福。”
贺司夜嗯了一声,“好,你也是。”
次日一早,他们踏上回国的飞机。
林晚意看向窗外的云朵,新生不舍。
“我毕业了贺司夜。”这句话,她在心里憋了挺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贺司夜勾了勾唇,“我知道,亚丽都跟我说了,说你很厉害。”
林晚意歪着脑袋,“我原本是计划去新加坡的,再也不要跟你见面。但是我的计划又改了,我觉得国内也挺好的。”
贺司夜替她说了,“跟我过日子更好。”
林晚意轻嗤。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们回到国内,医院那边就发来消息。
“老夫人醒了。”
这是个好消息。
普天同庆。
他们一口气没歇,立即赶往医院。
老夫人能坐起来了。
林晚意将安安抱过去给她看,“妈。”
老夫人缓缓抬头。
之前还有些稚嫩的女孩,现在成了人妻,成了母亲。
脸上有了柔软的光辉。
贺母很是欣慰,垂头看着怀里的小宝宝,“我的孙女。”
抱着安安不撒手,贺母紧紧依偎。
“司夜,带我回家吧。”
“我好了,以后给你们带孩子。”
贺司夜颔首。
老夫人出院,并不轰动,安静得好像只是出来吃了一顿饭。
老宅时刻都是干净的,贺母踏入,看着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她笑得脸上起了一层褶子。
今天阳光不错,从四合院的上方落下来。
贺母穿着厚厚的衣服,跟林晚意坐在椅子上。
她靠在林晚意的肩膀,低声说起贺司夜的过去。
“司夜最调皮的是三四岁的时候,哎,不爱说话,也不跟小孩子玩,但是也见不得别人玩,人家好不容易堆起来的积木,他走过去一脚踹掉,把人气死。”
“后来又买了新的积木去赔罪,帮人家堆好,可怜巴巴的看着,非要人家原谅。”
“真欠,那小子。”
林晚意笑道,“他一直都这样呢,在意什么,就用让对方生气的方式去引起注意。”
贺母的手皱巴巴的。
有些凉。
林晚意抱着她的手,搓了搓。
“你冷吗妈妈。”
贺母一怔,“叫我什么”
“妈妈。”
贺母扬起笑容,“妈妈真好听,司夜很小就不叫我妈妈了,他学起来不要命,我病了之后,他就很少笑了,偶尔只叫我一声妈,怨我为什么不爱他,不配他。”
“晚晚,司夜太缺爱了。”
“你好好爱他,好不好”
林晚意觉得,今天要讲好一阵了。
她去拿了一件厚外套。
等出来的时候,贺母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很安静。
林晚意小心翼翼的为她披上,放在身前的手,无力坠落。
她一愣。
再去抓贺母的手,却被冰得心惊。
林晚意手脚一软。
贺母的手指,已经逐渐变成了白黄色。
血液停止了流动,温度渐渐消失。
“妈妈。”
林晚意颤抖着呼喊。
贺母没有回应她。
她笑着走的。
死在了贺司夜带着妻儿回国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