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秋平也忽悠瘸了之后,白榆就不再说任何强硬的话了。
眨眼之间彻底变成了一个仰慕父亲的孝顺女儿。
白秋平说什么,白榆都捧着他。
一顶接着一顶的高帽子扣下来,把白秋平先前因为白榆的忤逆而爆
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样威严,一样睿智,能够掌控全局。
最后白秋平甚至连“这么多年,为父并非不曾关注你和你娘”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白榆差一点就笑出声了,白秋平从来都没有拿原身母女当过人,现
但白榆没有笑,还装出一副万分感动的样子。
恭谨道“父亲不必多说,女儿自然明白。父亲朝堂家中一肩担,已然是万分辛苦,后宅之事自然不敢劳父亲伤神。”
“从前也是女儿不懂事,日后女儿定然会全心全意孝敬父亲。”
白秋平被捧得轻飘飘的,脸上褶子都快舒展开了。
他并非没有怀疑白榆
俨然一副“多年未被
白秋平出身士族,几乎是被捧着长大的,做官之后更是一路高升,如今朝堂内外家里家外哪一个开口不是阿谀奉承
他从心底里,从本能就看不上不对,应该说是看不见女子这种“头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白榆这样才是正常的,之前那般忤逆才是不正常的。
因此到最后父女两个人从屋子出门的时候,白秋平已经彻底消了被白榆以三族威胁,大逆不道惹出来的怒火。
白榆哄人不费劲儿,她最擅长说谎。
面不改色地说谎,换着花样地说谎,能把人骗死也不偿命。
房门一打开,白秋平还
“别让你那个姨娘胡来,也别私下里去联系其他的皇子知道吗如今尚书府听令太子”
“夫人怎么
他回头看了白榆一眼,示意白榆不要开口再说什么。

白榆原本

而是慢慢地,勾起一点唇角。
狡诈和意味不明的笑意闪过,尚书夫人面上未动,眼神却沉了沉。
她看向白秋平,温声道“老爷,我与珏儿是怕老爷动气伤了身体。”
尚书夫人又看向了“毫
之前白珏告状的话,尚书夫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尚书夫人有个同她非常相称的名字,叫薛静娴。
而且母家同白秋平家中算是世交,两人自小认识,带点青梅竹马的意思。
家族之中只有一个哥哥
薛静娴就是那种被家中教养得特别好的闺秀,讲究个“不动声色”,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隐忍,也懂得
这么多年,府内妾室成群,庶子庶女如雨后春笋一样,但是没有谁敢
不过这位薛主母倒也很有分寸,估摸着是不想落下什么苛待妾室和庶子庶女的恶名声,处理人也都是一些非常阴柔的手段,难熬却不致死。
若不然原身也不可能和王姨娘
她带着还泪眼汪汪的白珏等
今夜这尚书府内,白榆和王姨娘就要名正言顺地被狠狠拾了。
而如今白榆好端端地从门内出来,甚至还对着她露出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再看白秋平的态度,虽然薛静娴不懂为什么白秋平没有主张打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庶女,却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
而听到薛静娴的话,白秋平点了点头说“夫人说的是,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和和气气。”
“我已经问过了榆儿,她先前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和珏儿开玩笑,姐妹之间玩闹再正常不过。”
白秋平一句话,就让白珏之前受的那些惊吓和委屈都变成了姐妹之间的玩闹。
“时间不早了,夫人带着珏儿回去休息吧。”
薛静娴的眼皮不着痕迹地抖了抖,很快又温声笑着说“时候确实是不早了,珏儿方才也吵着困了,老爷是还要忙公事吗可不要忙得太晚,等一下让萍萍给姥爷送一碗参汤。”
萍萍是薛静娴身边最得力的婢女,花样年华青春正好,是准备给白秋平的下一个妾室。
薛静娴管不住男人的,就只好可能地给自己的丈夫送她能掌控的人。
白秋平本来也挺喜欢那个萍萍,每次只要萍萍被派到他身边,白秋平就格外地好说话一些。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白秋平让白榆一顿炮轰现
所以他只是挥了挥手说“夫人早些休息不必管我。”
然后白秋平侧头对着白榆说“时辰已经不早了,我让门房为你准备马车快赶回去吧。”
白榆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薛静娴身后被人给按着的王姨娘,犹犹豫豫地向前迈了一步,但是又退了回来。
她这一前拉后躲的,白秋平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王姨娘,而后一挥手说道“都回去休息,也不要有什么闲杂人等去宗祠里面打扰祖宗了。”
白榆挑了挑眉,薛静娴面上分毫不动还维持着体面的微笑,王姨娘高兴地笑出了声。
她之前还骂自己的女儿各种难听的话,现
挣脱开按着她的两个人,就要朝着白榆的方向过来。
但是白榆顺手把她捞出来之后,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就跟着白秋平安排的侍从走了。
“榆儿”王姨娘
而白榆被婢女一路搀扶着,如一个真真正正的尚书府大小姐一般,舒舒服服地坐上了白秋平为她准备的马车。
这马车可是白秋平平时出门坐的,非常体面而且宽大。
白榆那个两个人坐着都快腿顶腿的马车跟这个一比实
白榆上了马车之后直接瘫
演了一出哭戏还演了一出激情戏,又演了一出权谋戏情绪的消耗让白榆酣畅淋漓之余,也有一种被耗空的空虚之感。
而白榆离开了尚书府之后,谢玉弓吩咐跟随着白榆的那些死士,也跟随白榆一起回到了九皇子府内,向谢玉弓去报告他离开之后
转述就是容易有偏差,死士形容白榆和白秋平的对话并不带任何的语调,非常干巴。
干巴又直白地叙述出了白榆舌灿莲花劝慰白秋平,给九皇子请封的事情。
彼时谢玉弓虽然回到了九皇子府内,却根本没有休息,他拉开了架势看上去像是
但是谢玉弓实际上捏着一支笔
他的脑中不断地循环着那个女人说的所有话,做的一切让他震惊又猝不及防的事情。
循环往复无休无止,让谢玉弓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而他得知那个女人回到了府中之后,把笔扔下桌子撤下去,灯全都吹了之后就躺下了。
主要是开始装睡。
那个女人为了她连三族的性命都豁出去,不知费了何等的力气暂且说服了工部尚书,但如今回到了府中,她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来他这里。
谢玉弓装睡的本事最近突飞猛进,躺
夜色浓重,虫鸣稀疏。
夜半三更之时,谢玉弓陡然从床上坐起,愤愤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白榆回到皇子府之后就歇下了,现
她根本没有去谢玉弓那里的意思,正所谓张弛有度,现
而且白榆今天这一场大戏演下来之后,基本上已经把自己给洗得差不多了。
总得有一些时间留给谢玉弓,让他自己去
让他用旺盛的想象力和猜测,把白榆做的所有事情里面的漏洞,还有讲不通理不顺的地方都自行弥合。
这也算是一种心理战术。
什么都不做也有一万种解释。
而子弹打出去之后,确实需要时间飞一会儿。
白榆现
白榆当天晚上睡了一整夜,连个梦都没做香得要命。
谢玉弓则是直接通宵未曾合眼,半夜从床上坐起了四五回,有一回都已经冲到门口了,他却又折返回去,眉头皱得快拧成麻花了。
而白榆不仅当天晚上没有去谢玉弓的房间,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没有去。
她像是突然间被人砍断腿了一样,整天缠绵
娄代原本有点担心白榆,但是白榆虽然不出门也不动,吃的东西却不少。
娄娘见白榆吃饭和睡觉都那么香,脸蛋
每天各种点心果子不断,还有汤汤水水,全都供应
白榆让人找了一堆的话本子,每天沉浸
这古代的小说比现代的还要刺激还要大胆,而且插图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呲溜。
而白榆
“主子,九皇子妃依旧
修罗这几天已经跑了好几趟,每一次去的时候白榆除了姿势不一样,人基本上都是瘫软着。
一副百无聊赖了无生趣的模样。
谢玉弓听说了之后,阴沉的面色没什么变化,但是眼中的纠结之色却越
死士的描述并不带任何的粉饰,也没有任何鲜活的修饰词语。
所以谢玉弓每一天都听说那个女人待
她是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谢玉弓已经像白榆想象的一样,把所有一切的因由全部都连
那个女人之前半夜三更也要跑到他这里亲吻他的指尖,百般讨好地带着他归宁,也是为了为他威胁自己的父亲为他请封。
而此刻连自己的屋子都不出半步还能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
谢玉弓闭上眼睛,
而此刻无论是神还是魔,全部都露出了纠结和痛苦之色。
只是推一下而已
好吧,他当时确实动了杀心,但他是因为并不知道她回去是为他舍命请封。
就那一下,她就不肯不,她是不敢再来见他,亲近他了。
第六天。
第七天。
白榆始终待
她不是说她自己是九皇子妃吗
她不是说哪怕做一天,一刻的皇子妃也好吗。
她现
第八天,太子
皇帝并未当朝答应,但是下朝之后没有多久,宫里就派来一位公公给九皇子送来了一大堆赏赐。
这堆东西就堆
但这一次,这些东西就像是被突然间放弃的谢玉弓一样,堆
当天晚上,谢玉弓
三更过后,实
去看看他的九皇子妃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