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低头看她, 后者眼睛亮亮,像个打定主意要勾和尚破戒的妖精,故作矜持。
不怀好意。
“闻先生”顾明月贝齿微咬唇, 语气荡漾。
闻酌看的眼热, 又凑过去亲她。
顾明月顺着他身上爬,被他两手托着抱在了胸前, 高他一头。
这也是顾明月最喜欢闻酌的地方,年轻有劲儿身体好。
许是从小没怎么被人抱着,每次被闻酌抱起来的时候, 顾明月都觉得很巴适。
她环着闻酌脖子, 没再逗他,唇角都荡起笑。
“那我猜他应该睡着了。”
闻酌微俯身,把她抱进屋里,轻放在床上。
乌漆嘛黑的夜里,只有眼睛还算亮光, 其余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轮廓。
就这,闻酌还看得起劲儿, 跟只嗅到肉味的狼一样, 时不时都想低头亲她。
假正经
顾明月拿脚轻踹他小腹,闻酌握着她的脚背,举止暧昧。
好半天,才突然坐直开灯。
灯猛然亮起, 顾明月忍不住拿手盖眼。
挡光。
还以为闻先生今晚等不及开灯了。
“好看吗”
她手拨弄了下头发,晚上特意把头发挽成的发髻, 露出白嫩额头,脸颊透着将熟的红意,嘴唇却润润的要滴水。
眉眼拉丝, 伸手勾着闻酌的脖子。
色胆包天
不扭捏,也不做作。
素色的旗袍勾出玲珑的身段,白嫩细长的两条腿就在他掌下。
闻酌身上的火早已盖不住,声音都透着低低,带着哑意。
“好看。”
顾明月找弟弟就是享受生活的,葱白手指滑过他上衣,声音呢喃在他耳边。
“那你可要记得慢点。”
闻酌难得地出了声脏话。
妖精
一夜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人都起迟了。
彭姨来家的时候,闻酌都还躺在床上看顾明月。
手时不时放在她小腹上,唯恐看见她皱了眉头,怕自己没控制好力道。
而餍足过后的顾明月睡得香甜,脸上都是酣甜的红意。
闻酌监守自盗,看着看着又低头亲了口。
直到听见门口动静,才捞了件衣服出去,手里拿着衣服,跟彭姨打了个招呼。
“明月还没醒呢”彭姨声音都压低了。
闻酌支着个跟平时没差的脸,轻咳一声“不用喊她。”
“不喊不喊,时间还早呢。”知道顾明月怀孕后,彭姨每天脸上都带着笑,高兴地不行,哼着小曲去厨房择菜,“现在就该让她多睡睡。”
闻酌点头,等彭姨进了厨房,他才往厕所走,随手把昨天的衣服洗出来。
顾明月醒的时候,闻酌都吃完饭了,正准备换衣服走。
脱了里面背心,拎了件顾明月给他买的黑色长袖,还没穿上,就听见身后的一声短促的口哨声。
“哇喔。”
他回头,就看见顾明月卷着被子,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
馋猫
顾明月最喜欢的就是闻酌的身材,尤其是后背,宽肩窄腰,绷紧时自带力道。
看着都赏心悦目。
闻酌也不怕她看,套头一穿,就踢踏着拖鞋走过来,伸手碰了碰她额头。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顾明月不是个要脸的人,但在彭姨面前除外。
都听见客厅里彭姨的走动声,没再继续勾闻酌。
她摇了下头“还行。”
昨天敢做,也是知道闻酌没喝酒。
不至于太上头。
闻酌给她递衣服,简单说了下自己今天安排,看向她的眼里都带着自己觉察不到的温情。
“有想吃的没中午接你出去吃饭”
他一天都忙,但又不习惯睡午觉,也就中午能挤出点时间。
“有约了。”顾明月嫌他伸手揩油,推了他把,“中午我在工地上吃,下午顺路我就去医院拿准生证了。”
不知道是不是顾明月一天一封的投诉信起了效果,反正昨天沈因去送信的时候,保安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小伙子,别写了,你媳妇的证办下来了。明下午来拿就行。”
顾明月到今天也没有补交什么材料,相熟的报社记者也不愿意报道这种事。
太普遍了,没报道的意义。
往上更没有递交的必要,许若兰都劝她要不算了,还问她在哪个医院办的,能直接给她办好。
人都不用去。
但沈因不乐意。
他已经开始筹划这几天在批发市场门口说场段子来着。届时不仅欢迎相熟的各行朋友来看,而且还会推广到医院门口。
抱着尊重平等的原则,他提前三天通知了医院方面。
结果,第二天,人都告诉他,都办好了,相熟的办事人员也已经处理过了。
甭管是真是假,医院已经给了态度。
沈因顺着梯子只能下,回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扫兴。
顾明月也没办法,这种事情不是自下而上能改变的。
而且,随着门面房的日渐成型,她也没这么多心思分到这上面。
都是靠着沈因和他背后的智囊团,一群有时间有精力的高知学生想的办法。
那是一群还不太懂的圆滑与世故的年轻人,身上带着最无畏的勇气和最旺盛的热情。
顾明月没上过几年学,但却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等忙完副业,也要读个几年书,至少进个大学。
人活一世,千种百态,多尝几味,方懂俗世。
居于俗又不甘于俗,享于生而又不为生。
挺难的。
“笑什么呢”闻酌抖了抖外套,拿在手里。
顾明月下床,配合地伸胳膊,微转了半圈看他,故作深思“我只是又想到了一门好的出路。”
闻酌手指轻碰她脸侧“嗯”
这段时间,他没少拿铁锹铲煤渣,干的都是力气活,指腹日益粗糙。
顾明月嫌痒,笑着避开“以后生意干不下去了,我就在天桥底下摆摊给人说世事、谈大话、扯道理。”
怎么想的
闻酌也被她逗笑。
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顾明月就像个摆在橱柜里的精致娃娃,初见时觉得漂亮温柔,可没想到会是个层层叠起来的,需要人精心呵护,足够小心。小心地剥开最外层的大方温柔,就会露出下一层的要强能干、贪财精明。
可不退缩的人终会有层层扒开的机会,届时便可窥见藏在世俗下的天真清澈。
闻酌稀罕极了。
“小月是不是醒了”彭姨耳朵尖,隔着门喊她,“醒了就出来吃点饭吧,都快中午了。”
“来了,姨。”
他们屋子小,没多少能动的地方,顾明月离门也就两步,欢快地开了门。
“彭姨,早上好。”
闻酌没出去,而是卡着自己去厂子里的时间,折起袖子,快速地整理床铺。
屋里的活他不喜欢别人沾手,也不指望顾明月。
自家媳妇吃饭都得让人看着,也不会这些。
他干活麻利,三两下铺好床。
叠被子的时候,都还能听顾明月在客厅夸各种夸彭姨的声音。
也算跟彭姨天天见了,但顾明月每天都能从新的角度夸彭姨,逗得彭姨笑个不停。
闻酌忍不住扬了扬唇角,二十几年的笑加起来可能都没这几个月的多。
无论是谁,跟他的月亮相处应该都鲜少能有不开心的。
可世事难料,总有意外。
顾明月拿准生证的下午就遇见了个见到自己不甚开心的人。
“你这么在这”
医院楼梯分两侧,按着右行礼让的原则,顾明月按着多年生活经验,默认从靠右手边的楼梯往下走,却刚好撞见底下的人逆行下来。
她手里拿着这个月的工地报表,想着晚上的时间安排,都没注意到来人。
还是对面的人先开了口,语气不善。
顾明月一抬眼就看到了王格夫妻两,顾大丫跟在后面,手里也是拿着一叠开好的单子。
“二丫,你怎么也来医院是哪不舒服么”
顾明月摇头,没多说,只是有些意外的看向顾大宝。
这人前段时间不还在南边么怎么回来了
难不成顾父真去南边找他了
“你看什么看”顾大宝还是那副家里横的样子。
出去一趟,人瘦了不少,但脾气却越发暴躁起来,也不知道在外是受了多少气。
“当然是看你头脏、嘴油、领子黑啊。”顾明月含笑开口,问的真切,“你这是多少天没洗澡了”
顾大宝拳头瞬间就握起来了。
“顾二丫”
“二丫,你是不是忙完了,忙完就赶紧走吧。”顾大丫最怕这样,连上了两个台阶,拽了下顾明月的袖子,低声跟她说,“你赶紧走你的,大宝昨晚刚回来,一路上受了不少苦,你让让他。”
“我们可没那么大的脸请的了她让我们。”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王格心里也是存了一肚子的气,听见顾大丫说话就忍不住开口,“都低三下四的求上门了,人都不愿意出去帮我们找大宝回来。白瞎爹娘对她这么好了,平日里也没少见她拿家里东西白眼狼一个还好我男人命大,不然就折她手里了。”
顾大宝没啥心眼,别人一戳火他就上,瞪着顾明月的眼都能冒火了。
“顾二丫,你坏不坏良心”
之前怎么样就不说了,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帮衬顾明月,光是那西瓜都买了几袋子呢。
“不坏啊。”顾明月视线看过他,又落在王格身上,语气平静自然,“闻酌那时候都找不见人了,我上哪儿帮你去我出了事,一没拖累咱爸妈,二也没耽误家里人找你,都是自己扛着的。”
“顾大宝,是你有没有点心我对你、对咱爸妈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就这几个月,你看谁去家里最多我哪儿次回家不是大包小包的。”
就是因为这样,王格才防着她“那你走的时候咱爸妈也没少给你东西”
“给我什么了”
王格一下哑了,顾明月有段时间不来,她没盯梢,一时间脑子里也想不起来什么。
“反正肯定给你钱了。”
顾父顾母能挣钱,王格看他们也严。
知道了给闺女钱,她就得闹一场。不仅闹,还得往外宣扬,说两个老人拎不清,凭什么给出了门子的闺女钱
但很奇怪,顾父顾母并不觉得不对,甚至还很认同。
顾明月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偏心是根子里带的,顾父顾母都觉平常。所以,即使是顾父顾母知道自己闺女过得不好,他们可能会心软,但给钱绝对是寥寥的,十偶尔还能露一点,但多了绝对不可能。
就好比一开始顾三丫说顾母救助自己妹妹,隔三差五给个几十,还得跟周边的亲戚邻居说道说道,听人夸她心善。
所以,顾明月从不以哭诉自己生活难而奢望顾父顾母掏钱。
不可能的事,他们心都焊死在了顾大宝身上。
小钱可以,大钱没毛。
而她,也只能做个简简单单的赚差价机器。
“什么时候你哪只眼看到的”顾明月语气平静,步步紧问。
王格嘴唇动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二三。
“好了。”
顾大宝性子急,最听不得就是别人跟他掰扯这些家常里短的事,烦闷地皱了下眉头,看向顾明月。
“你还有事没没事就赶紧让开,我还忙着做检查嘞”
哪来的小皇子还等着别人给他开路
给他脸了。
顾明月还就真往下走了,越走越靠近顾大宝,眼睛平淡扫过王格,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般,惊讶开口。
“闻酌出事没去找你,那整天闲在家的王海帆肯定陪着咱爸一起去找你了吧大宝,你可是王海帆的亲姐夫啊”
顾大宝脸色瞬间就耷拉下来了。
他谁都没见。
一个月了,差点没死在外面。
闻酌有事,难不成没工作的王海帆也有事
他转头就看向王格,王格干巴巴解释“海、海帆确实有事,他”
顾明月眨巴了下眼,更惊讶了,单纯无害地打断“啊,那可够巧的。这样一想,王叔肯定也有事了。不然,他总不能也舍得见自己亲女婿在外受苦吧”
王格在心里不知道骂了顾明月多少句了,面上还得跟顾大宝解释“我爸地里有活,走不开。”
忒不是个人了。
“原来大宝竟然还没有一块地重要”顾明月一说三叹,“大宝孝顺到骨子里了,平日里对王叔可是掏心掏肺我见了都感动的不行,可真是没想到啊”
“顾二丫”王格实在忍不了了,怒目看向她。
再让她往下说两句,顾大宝那个邪乖的性子,回去又得各种找事。
偏着她想过好日子,又不能离婚。
顾明月后知后觉“啊,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没、错。”顾大宝牙缝里挤字,没火的语气都憋出来几分怒气。
顾大丫算是服了顾明月了“二丫,都到饭点了,你赶紧回去做饭吧。”
一个二个的,都是祖宗。
顾大丫真怕顾大宝在医院里闹脾气。
“那行吧,”顾明月也没时间跟他们玩,遗憾收手,只是望向顾大宝的语气仍旧包含同情,“弟弟,我真心疼你,真的。”
搁她眼皮子底下玩搬弄是非,也不会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顾大宝气得脑门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顾明月心情还算愉悦地踩着平底凉鞋下了楼梯,刚走没几步,就又被后面的顾大宝追上。
“顾二丫,你等等我。”
“有事”顾明月回头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离间的太成功,还是顾大宝孩子心作祟铁了心的要让王格后悔。
他端着语气,一幅高傲的样子“我这次从外回来,跟我朋友琢磨了个好生意,勉强可以带着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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