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yq,
头天胃里舒服了,这一觉睡得极好。阳光透过窗棱,
外头是个晴天。
陶枝心情好,起来打了水洗漱。被水浸润过的脸,嫩得像剥了壳儿的鸡蛋,陶枝用手捏了捏,心想这弹性确实是几年前才有的。

她站起身,从箱子里翻了翻,挑出件莲青色弹花布裙,织工并不好,花色也配得勉强,但好
从前陶枝很愿意
拾好自己,看时间还早,陶枝一撸袖子,叉腰看着这间空空荡荡的屋子。
做芙蓉粉,要蚌壳,雪石粉,花露,筛子模子磨等等用具,哪一个都得要钱。她现
这一通翻找,翻出了床头里塞着的簪花、玉镯,还有
除此以外,一吊铜钱也是杯水车薪。陶枝抹了抹额头,重重地坐
这一磕不知碰到了哪里,竟
她把那木条抠出来,顺着缝隙一掀,地砖下果然是空的,小小的坑里躺着个黑色布袋。
陶枝有点高兴,被这样珍而重之地
是一支金桃花顶簪,美得近乎夸张,簪头是一朵金线勾的桃花,花瓣缀满珠玉,花蕊正中还捧着一颗指甲盖大的珍珠。
倒不是说这簪子有多贵重,陶枝之所以怔住,是因为这簪子是她的。
是上一辈子“廖清欢”的。
她从前并不喜欢这簪子,觉得它华贵有余,却是有些俗了。后来她确实再也没见过这支簪子,但她首饰众多,也并没有
原来是
陶枝摸了摸那朵金桃,嘴角勾起一点笑容。按从前的时间线,此时宋鸣鹤刚和“陶枝”坦白没多久,但其实已经和“廖清欢”相识几月有余。
陶枝是旧爱,廖清欢是新欢。
如今新欢的簪子出现
桃花吗陶枝冷笑一声。
如果当时的陶枝直接出面,告诉他宋鸣鹤的真面目,那他们俩的人生绝不会扭曲成这样。可惜她选择了
陶枝意念一动,周身便又逸开那股冷冷的檀香,她深吸了口气,把心头的愤怒压下。
事情不会重来,这一世好好过才是最重要的。
这簪子太贵重,全京城可能也没几支,她贸然拿去当铺怕是要遭人怀疑。但花蕊上的这颗珍珠确是不错,成色匀白,不含杂质,个头又大,少说值个二十两银子。
转念想想这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能让她换些本钱。果然,随着心态转变,檀香缓缓沉下,消散开了。这毒确实和情绪有关,目前已知
这时,院外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姐姐”
是程实,陶枝把簪子放好,小跑着出去给他开门“来了来了”
程实背着手,仰着头,煞有介事道“拾好了吗阿婆喊你吃饭呢。”
陶枝笑着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呀。”
程实晃晃脑袋,背着手转身走了。
又一次去对门,走过载满花的小院,进了正房,阿婆招招手“阿枝过来坐”
陶枝笑着应下,余光瞥见程漆还坐
没睡醒吗
她走过去,刚一坐下,程漆就掀开眼皮,冷淡道“下次早点。”
陶枝一顿,点点头“好的。”
早饭是一碗汤面,飘着嫩绿的小油菜,卧了鸡蛋,桌上还有几碟小咸菜。味道还是特别好,陶枝心满意足地把汤都喝完,笑着夸道“阿婆连面条都做得这么好。”
阿婆笑得眼睛眯成缝,摸摸她的脸“下回还做。”
程实像头小猪,低头唏哩呼噜地连汤带面吃完,嘴巴一抹。程漆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吃得很慢。
阿婆看他一眼,有点忧心地问“阿七怎么吃不动,不爱吃”
程漆摇摇头,立刻加快了速度,三两口吃完“没有,好吃。”
阿婆这才放心。
陶枝悄悄看他一眼,心想程漆虽然对谁都冷冰冰的,但是个孝顺的人。忽然,程漆抬起头,一下撞上她没回去的目光,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嗯”陶枝下意识摸了摸鬓
程漆面无表情地凑近一点,他身上那股微苦微凉的味道又飘到她鼻息间,陶枝忍不住屏住呼吸。程漆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洗碗。”
“行啦,坐着,”阿婆已经站起身,利索地把筷子一并、碗碟一落,“统共没几个,阿枝不用来。”
阿婆下了桌,程实也就起身回屋,临走前给了程漆一个眼神。
一时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陶枝呆得不踏实,刚想动,程漆先抬了抬手。一个茶盏推到她面前,豆绿色,釉面光亮,很漂亮。
程漆勾起嘴角“我渴了。”
陶枝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让她倒茶的意思,可明明茶壶就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使唤,当即有些恼,又不敢真生气,只好攥了攥拳,起身去给他倒茶。
程漆又把手支
陶枝抿住唇,拿着茶壶给他斟上七分满,然后直起背,退后一步看着他。
程漆盯着那盏茶瞧了一会儿,然后才漫不经心地端起来,抿一口。
“凉了。”
陶枝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紧紧捏着壶把,转身就往外走“我再去煮一壶新的。”
“慢着”程漆的眼睛半睁不睁,还笑着,“算了,我不想喝。”
陶枝停下,闭了闭眼,心想不想喝还叫我倒
她可知道什么叫吃人嘴短了,陶枝拼命安慰自己,这是看
程漆慢悠悠地补充道“院子里的衣服干了,你了去眼里没活儿可不行啊。”
陶枝咬着嘴唇看他啊,玻璃珠一样的浅色瞳孔又亮又润。她终于明白了,昨晚他哪里是示好,分明就是警告
程漆好整以暇地歪着头看她,素来淡漠的脸因为捉弄而露出笑意“怎么”
陶枝瞪着他,白腻的脸上涨出红晕,几度想夺门而出。这时阿婆正好从侧门进屋“阿枝啊”
陶枝顿时被钉
她跑得飞快,
阿婆走过来“啪”地
“没怎么啊,”程漆转过头,从门里看她垫着脚一件件把衣服摘下来,腰肢被拉成细细的一圈,“说会儿话。”
阿婆将信将疑,又打他一下“你不许欺负她。”
程漆站起身,慢慢往门外走“哪儿能啊。”
陶枝摘下一件就搭
程漆就靠
陶枝咬着牙不理他,艰难地把衣服换到另一只胳膊上。她从前既没洗过衣服,也没过衣服,从来不知道穿
程漆看着她恼火的后脑勺,琢磨着猜她还能忍多久“拿住了,掉了重新洗。”
过一会儿阿婆忙完了出来,看她费力地垫脚抱着衣服,赶快小步过去“那么多你抱不住,哎呀”
阿婆佝着背要去接她手上最沉的褥子毯子,程漆这才从门上站直了,几步走过来“您就别动了,我来。”
说完,把阿婆手上的,连着陶枝手上的一起接了过去,单臂抱着“你们摘。”
陶枝连忙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瞟了他一眼。程漆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抱着衣服站
陶枝她转过脸,心里哼哼两声,继续帮着阿婆摘衣服。
她回头之后,程漆才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一眼。正好看见她抬手,袖子滑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腕子。她手腕上没戴什么首饰,只有一小段红绳,松松垂着,衬得皮肤白皙如瓷。
这么细皮嫩肉的,简直像个大小姐,程漆
程实背着个布兜从东边厢房出来,喊了句“我去学堂了”,然后就昂首阔步地出了院子。
他走之后,程漆把衣服抱回正屋的炕上,也跟阿婆说一声“走了。”
陶枝和阿婆一起盘腿坐着叠衣服,看他一身玄色劲装,好奇问了一句“阿婆,程漆他做什么的”
“他吗,”阿婆手把手教她怎样叠不起褶,随口道,“
“教头吗”陶枝点点头,心想怪不得那么粗鲁。
初见程漆,觉得他眼中带毒,让人害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