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就告诉我吧,那天来找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啊?长得也太俊了吧!哥,你忍心自己妹妹嫁不出去吗?”曹若思一大早就跑到煤矿上了,缠着她大哥。

    因为煤矿是在他们镇上发现的,她爸是镇长,大哥又是高中毕业,学历高,爸帮他谋了个设备管理的小领导职位,还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在仓库门口。她自从前几天给大哥送过一次衣服,看到个大帅哥,就一直念念不忘。

    这还是曹若思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就连她妈安排的相亲都不想再去了。

    今天她还特地打扮了一下,穿着新做的花衣裳,涂了珍珠粉,眉毛也用碳描了描,昨天还去县里剪了个时髦的短发,她准备等会儿漂漂亮亮地见那人。

    曹大哥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不是我不想介绍你们认识,我听说他都有孩子了。”

    还有啊,他现在都不敢直视妹妹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眉毛像两根毛毛虫一样爬在大饼上。

    说实话,不是他故意打击妹妹,她要是和傅白榆在一起就跟鲜花插在牛粪上差不多,五短身材,而且在家又受宠,家里好吃的妈都喂给了她,现在胖乎乎的像个小猪仔一样,不,她可没小猪仔白,因为皮肤随了爸,有些黝黑。

    曹若思不在意,羞涩地说道:“可我听说他已经离婚了。”

    曹大哥赶忙问道:“你在哪儿听说的?你偷看爸手里的档案了?”

    他爸也在这煤矿上挂了一个管理人员档案的闲职,平时领着工资也不用来上班,这煤矿的大领导是大城市来的,心眼多得很,当初给爸这工作的时候可说了,什么只要不死十人以上就不算重大事故,让他爸到时候给政府报备的时候每次少报一二十个人。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家也好走关系脱身。

    曹大哥还记得当时在家听到大领导的原话大概是:他们煤矿上百人,也有周边几个县来的矿工,平时打乱了下矿,大家不一定互相认识,出了事么,只要安抚好了家属,谁知道下面死了多少人。

    所以当初大领导想拉拢爸,给了这两个轻松的职位,也一再叮嘱让他爸仔细收好这些真实的档案,说是机密,一旦泄露了,赶上煤矿出事,就连他们一家也逃不了。

    爸也小心地很,除了月末大领导发工资拿出来给他对一对,平时都锁在柜子里的,要是爸知道妹妹偷看了,那还了得。

    “不是不是,我那天跟在他后面,听到他同乡在后面议论。哥,我不想嫁给村里人,附近村的知青都走了,县城里的又看不上我,上次妈介绍了个屠宰场的杀猪匠都没看上我呢。反正我觉得他挺好的,我们家条件好,他又是离婚的,娶我算是高攀。”曹若思有种莫名地自信,这么好看的男人迟早是她的。

    她长得不好又怎样,但他们家条件好啊,耍点小手段很容易就拿捏住他了,她还有三个哥哥和五个堂哥,量他也不敢反抗,到时候婚后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哥,求你了,你跟他好好介绍介绍我,再安排我们相个亲,我肯定会拿下他的。”

    曹思若想到这,整个人都兴奋了,她前年十五六岁的时候在玉米地见过知青偷情的,两人就抱着啃,当时还看不懂呢。

    现在才懂了,啧啧啧,到时候她也抱着个大美男睡觉想想就美得很,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知道他皮肤会不会像他的外表一样,又白又凉。

    曹大哥瞥了她一眼,他总觉得他妹现在的表情有些难以言说,脸上还泛红,难道是突然发春?

    好吧,现在确实是春天。

    “妹啊,你别瞎想了,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

    还高攀你呢,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难道她以为傅白榆是大傻子吗?人家除了没他们家条件好和离婚带娃之外,没什么缺点了,妹妹确实配不上他。他可听说人家还是高中文凭呢,加上确实有能力,力气大能吃苦,这个月人家都没休息挣了六十块。

    傅白榆脑子也活络,前段时间估计是看到了有私人拖拉机偷摸进来买煤,估计也动了心思,人还看上了他的身份想拉他入伙,他向爸打听过了,挖出来的这些煤确实有一定的运作范围,要买的话,他只要能搞定上面几个领导,让他们点头批条子就行。至于后面卖货的事傅白榆也答应不用他操心,他就等着分钱就行。

    不是他不给自家妹妹面子,如果让他自个也找个妹妹这样的丑对象说什么都不愿意,关键是他还想跟着傅白榆大赚一笔,到时候人家一不高兴,不跟他合作了,可不就是他倒霉?这矿上又不止他一个人有关系,再说了人家自己又不是没能力搭上领导的线,只要东西送到位,哪还有他什么事啊?

    曹大哥很严肃地说道,“妈要是知道你要当人家后妈,绝对会打断你的腿。”

    妈对小妹的婚事期望很大,要是知道小妹想去当后妈可要气死掉,他现在只能把妈也搬出来劝劝小妹了。

    可曹若思还是不死心,她就这么磨了他哥一天,曹大哥都没答应下来。

    傍晚,曹大哥办公室敲门声响起,百般无聊的曹若思起身去开门,她也打算骑自行车回家了,可见门外站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当然不想走了。她愣了一下,手心都在冒汗,开口道:“傅大哥,你找我哥吗?”

    他应该是刚下工洗了冷水澡的原因,头发微湿皮肤如白玉般,浑身都带着一股清新的水汽。

    嘶溜,她口水又要流出来了。

    傅白榆只看了她一眼,很快地就收回了眼神,没进去,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人,而他对漠不关心的人向来都是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对曾经的苏晚也是。

    在家备受宠爱的曹若思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忽视,冷静下来忍了又忍,她想他的性格应该和外表一样冷淡。

    曹若思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总有一天会让他喜欢她喜欢到不得了。

    身后的曹大哥见妹妹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人家,他估计傅白榆已经到了忍耐边缘,就赶忙开口了:“傅同志,下工了?”

    傅白榆点点头,“嗯,现在没空?”

    “有有有,又是因为那事?”合伙买煤的事他谁都没说,当然在妹妹面前也得保守秘密,因此说的也含糊。

    “不是。”

    然后就没作声,看来小妹不走人家就要走了,曹大哥连忙道:“小妹,你先出去吧。”

    “哥,我求你的事,你跟他说说呗。”曹若思想耍赖,如果大哥不答应,她就不走。

    曹大哥叹了一口气,只能先答应,“行行行,快走吧,天要黑了,注意安全。”

    “哦,那我走了。”

    等曹若思走后,傅白榆才走了进去。

    “傅同志,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矿洞下面的设备有问题……”

    两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曹若思就算走的再慢也只听到了这两句话,她假装离开后又折返回来了,恨不得挂在门上,竖着耳朵听那头的动静。

    男人的声音显得清冷,门一关也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

    曹若思还是不放弃,蹲在门口努力听着,正巧带着围裙的邻居钱婶子路过,曹若思连忙跑过去招呼了她。

    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猛地见到钱婶子想到了个计划。

    钱婶子现在在这里打饭,虽然每月只能回两次家,可一个月有三十块呢,工资高吃的也好。她妈原本对这工作眼馋地很,但是谁让人家是烈士家属呢,镇上有优待。

    曹若思热情地招呼,“钱大婶子,你这是要去工作了?听说这工作简单轻松的很,你可是享福了。唉,就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想知道的话我就说了,你可别激动。”

    钱婶子瞥了她一眼,脚步不停,“啥事你要说就说,不说算了。”

    邻居这么多年,她对曹若思这小姑娘可是了如指掌,她可不是什么好姑娘,小心思多着呢。

    曹若思立马追上去,语气停顿了一下,“这事是关于你家小豆子的,我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你媳妇带他去卫生院呢,你媳妇她可让我千万别和你说,说是怕你着急,可我看你孙子好像病得挺重的,我怕万一……”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钱婶子原本还有些不信,可想到离家前小孙子时不时的咳嗽,停下脚步焦急道:“不行,我明天得回去一趟。”

    曹若思摊手,“钱大婶子,我也是好心啊,你要是心急的话,我帮你上几天班!好歹我小时候还吃过你家的玉米馍馍,就算是报答您了。”

    钱婶子急急忙忙地摘下围裙,但也没忘了这里的规矩,“那行吧,我先跟管事的说一声,你打饭的时候可不能斤斤计较的,人家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吃不饱可不行。”

    曹若思满不在乎地答应了,“知道了。”

    切,她到时候就是要给傅白榆打最多的肉,让他看到她的一片心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烈女怕缠郎,倒过来的话,她就不信不能成功抱得美男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