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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我家老爷让您进去,您这边请。”
“劳烦。”
王俭跟着知县府里门房进了张可标的府邸,各州县一般都将主长官府邸设
是个谨慎人,王俭数着步子跟人前行,心里琢磨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与其交往。
门房将王俭引到书房让其稍作片刻,王俭点头落座喝了一盏茶张可标才姗姗来迟。
“抱歉,衙门公务繁忙,久等了吧”
张可标进门招呼一声将手里东西放
王俭站起身微微颔首,“大人身为一县之长自然忙碌,未下拜帖突然造访是
张可标摆手让王俭坐下自己也坐
“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既是一县之长辖区百姓有了问题自然该解决就解决。”
王俭将这话
既讲究道理又圆滑推诿,这种行事风格总觉得有点熟悉。
一个身影
“大人任一县之长自然要为百姓做主,但常言道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弟弟年幼冲动行事难免有不妥之处,可是初到河南便被打了二十大板怎么也无法让人服气。”
张可标脸色冷了几分没有立即回话,他肯来见人就已经算是对那薛蟠的补偿了,不然一个过路的客商有什么资格不经引荐单独面见自己
若是对方提些不痛不痒的方便自己看
张可标暗自冷笑为自己倒了碗茶。
这位知县
王俭想到上午公堂之上张可标对薛蟠的不忍神情再看这时沉默压迫表情再次心生感慨人之复杂多变。
“张大人,也不是我要计较真假对错,只是,”王俭微微后仰靠
王俭态度随意起来张可标却是正色放下茶碗。
“愿闻其详。”
“呵,倒也没有什么复杂原因,说白了只不过我那表弟有个
“敢问是哪位上官”张可标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大人应该打过交道,河南省臬台衙门按察使陈容声陈大人。”
臬台,正三品官员,掌一省司法。
张可标暗道倒霉,他这么多年一直升不上去很大原因就
“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臬台大人家里人,怎么也没吱个声我也好提前准备着接个风,哪怕当堂通个气小公子也不至于受罪。”
张可标站起来苦笑,绕过桌子给王俭添了茶。
倒不是不早说,就这还是他现场从贾政给的两个高位官员中随便选的,人陈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凭空多了个大侄子呢。
王俭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嘴。
前倨后恭,对事对人两张脸,对下对上两张脸,不得不说张可标和贾雨村某种程度上真是十分相似了,不说为人至少做官相仿,说来也巧两个人都经手过薛蟠的案子,只不过贾雨村那儿薛蟠是施害者张可标这儿是受害者。
一个名字突然冒出来。
如果,当年冯渊的案子落到了张可标手上,香菱会怎么样
“小公子现
“大人莫急,”王俭回过神按住张可标,“我那弟弟已经上了药,伤势好说,但是,想必经过上午堂上那一遭大人也能看出来他被家里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了,现下我还能劝着,时间长了这口气

张可标长叹一声。
“俭兄弟,我看你也是个经过事儿的,到这份儿上我也不怕说实话,别说是小公子,就是我,对上周求那些人也占不了什么上风。”
“嗯大人何出此言”
“既然兄弟家中有人为官我也不
“那周求有什么背景值得大人退避”
“唉,也没什么特别背景,只是他有些才华也有些银钱,一贯
“原来如此,”王俭略作思考,“大人,既然那些人城里刺头,那何不交由我们处理,既能为大人解忧又能让我弟弟出气,岂不是一举两得”
“如何处理他们毕竟身上有功名,若是做得过了犯了众怒就是臬台大人那儿也不好遮掩过去。”
“呵,生员秀才,”王俭冷哼一声手指敲了敲桌子,“地方乡绅哪一个是完全清白干净的,不翻出来追究罢了,一旦细查哪个逃得过去”
王俭语气随意,张可标却是醍醐灌顶,本来因告示烦躁和因薛蟠一事懊恼的压抑心情一瞬间明朗起来。是啊,他不能因为周求等人暗中不配合
不,不是想不到,是做不到,他去捅破约定俗成的空子那对方也能,真较真起来自己也讨不了好,本来这差事就得罪人,再用那么得罪人的方式推行,就是成功了他这官也当不下去了。
他不能做,薛蟠二人可以啊,本以为是天降麻烦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有了一把快刀。
张可标按捺心中激动。
“那就辛苦俭兄弟了,请务必让小公子消气。”
张可标平白有了个不怕得罪人的打手,王俭借着替薛蟠出气的由头名正言顺介入了巩县公务,二人各达目的相谈甚欢,直到深夜才结束对话。
王俭慢悠悠走回去,老太太已经睡了,东厢房灯还亮着薛蟠想必没睡,王俭想了想推门进去。
“怎么,不和那老太太母子情深了”王俭关上门坐
“谁跟她母子就她那岁数都能当我祖母了,”薛蟠撇撇嘴,“你别乱说,我又不是没有亲生妈妈。”
“中午还和人互诉衷肠晚上便翻脸不认人,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穿上裤子不认账”事情进展顺利还多亏薛蟠误打误撞,王俭心里高兴看薛蟠也终于顺眼了点。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衷肠什么不认账”薛蟠想坐起来反驳奈何行动不便啐了一嘴,“我不过是看那老太太可怜偶尔
“哦
“你”薛蟠一口气没上来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他那会儿情绪到了冲动忘了还有个烦人怪哥哥
不是,这哥哥
薛蟠脑子一动感觉不对,听奶娘说他没去京城前就看自己不顺眼了,也不知道才三岁的自己能怎么碍他的眼,后来再见更是夸张,别说关心自己说什么做什么身边有哪些人,就是自己当他面被打这人估计都能装瞎子。
“哥哥,你是有了什么喜事吧”
“喜从何来”
“从何来,从何来,你自己说从何来,那不就从你脸上来,”薛蟠嘁了一声,“你都笑得都满脸褶子了,也就我傻以为是因得我呢。”
“非也非也,”王俭摇摇头用手指点了点薛蟠脑门,“这一次的喜还真是因你而来。”
“我有什么可喜的”
“我给你找来了报复周求的机会,怎么,要不要亲自动手”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