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微愣,“江少卿这是做什么”
江砚白笑得轻佻,“非礼。”
这样子十足像个无赖,一个又文化又好看的无赖。
“小鱼儿可打我,也可报官抓我。”
沈鱼瞪他,“江少卿这是仗势欺人”
江砚白笑道,“不敢。你还未用夕食,肯定饿了吧,阿朗道厨房里有红枣银耳羹,我去给你拿些来。”
说完不等她反应,径直出了房门。
沈鱼心情复杂,低垂着眼,中毒之后的一幕幕浮上脑海,下意识的一些举动骗不了人。
他这么聪明,应该已经感受到她心里有他了。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诚然江砚白是个不错的对象,可这世间有太多事比男女情爱更重要。
沈鱼从床上下来,搜寻着铜镜,没找到铜镜,幸好房间里还有一盆清水。清水倒映的影子看不清五官,但脸型的大概走势很清楚。
沈鱼摸着
她自己看了都有些想笑,难为江砚白对着这副尊荣一本正经,还能亲上来
江砚白端着红枣银耳羹回来了,沈鱼吃过药,嘴里有些
他一进门,便见沈鱼拉着袖子遮住了半边脸,看了眼她面前的脸盆,明白了。
江砚白笑起来,“小鱼儿这时候遮,是不是晚了些”言外之意是没有必要。
沈鱼当然知道没有必要,但想象一下顶着这张脸
她也是要面子的呀
江砚白不懂她的少女心思,只以为她
“何况你遮着脸,怎么吃东西呢”
沈鱼认命般地将手拿下来,左右他都已经看了这么久,无所谓了。
身上剩下的存粮都给了曲老爹,半天没吃东西了确实饿。
红枣银耳羹顿得很不错,没有过分地加糖,银耳滑嫩,红枣香甜,羹汤混着淡淡的红枣甜味,一碗下去,暖身暖胃。
沈鱼喝着银耳羹,抬眼望了下外面的夜色,“我昏睡了多久”
江砚白道,“一个半时辰左右。”
这么晚了,那春安堂的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她往窗外远眺,左右的屋子都没有点灯,外面很安静只有恼人的蝉鸣。
沈鱼搅拌着手中的调羹,其他的人都睡了,那这碗红枣银耳羹的谁煮的,自然不言而明。
沈鱼悄悄抬起眼看他,他也
江砚白突然道,“明日你便留
沈鱼点了点头,这几天下来,查案这体力话真不适合她,以前总觉得刑侦剧里破案的时刻非常。但真切身参与了才明白,查案不仅考验智力也考验体力。
吃完了东西,江砚白拾了碗,还柔声对着沈鱼道,“别动,我来。”
沈鱼颇有些不习惯,“我做惯了这些琐事,这被人伺候还是头一遭。”尤其是这人还是个当官的。
江砚白闻言,视线落
他道,“凡是都有头一遭,以后习惯就好。”
沈鱼蓦地抬头看他,这话说得暧昧,还有以后
江砚白转身出去,沈鱼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现
或许她完不成这个任务,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假设中途没有出现意外,她还是想回去。
思及此,沈鱼忽然有些庆幸任务时间的缩短,让她纠结的时间变短了。
她也不想对江砚白说什么等她一年的话语,无论有没有完成任务,对江砚白来说都不公平。回去了,“沈鱼”便会遵循原来的结局死去,没有完成任务又显得她将他当成了备胎。
沈鱼忽然觉得江砚白是不是也是这任务中的一环,作用是动摇她的信心。
沈鱼006,这真的不是你派来的
不是
沈鱼没撒谎
我不会撒谎
沈鱼勉强相信你。
江砚白,她这一遭古代游的意外。
次日一早,丰朗的药果然有奇效,只一晚,半边红肿已经恢复了原状。
沈鱼看见铜镜中的自己脸上白皙一如往昔,满意地笑了,“丰大夫以后来沈记,给您半价的优惠。”
丰敬凑过来道,“还有我呢,沈掌柜可不能厚此薄彼。”
沈鱼笑道,“难道你不姓丰”
丰敬哈哈一笑,“那天下的丰大夫岂不是都能如此”
沈鱼回答,“可听见我说这话的丰大夫,只有你们两位啊。”
丰朗和丰敬齐齐点头,“有理。”
丰敬又道,“沈掌柜这礼送得就是实惠,比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强多了。”
这话明晃晃地
江砚白送沈鱼回了沈记,为了与昨日的说辞对得上,他借了春安堂的马车和小厮,自己
沈记众人以为是柳家的马车,也没有多想。
阿莓还嗔怪道,“小鱼找柳娘子去怎么不叫我”
邓氏连带笑意地送走了小厮,转身脸上却没了笑,拉着沈鱼进了内堂说话,“掌柜,你与我说实话,昨夜是不是与江少卿待
沈鱼咋舌,邓嫂子还有当侦探的天赋
沈鱼一时无话,邓氏便当她默认,皱着眉头问,“江少卿可有说何时来提亲”
沈鱼笑了笑,“您误会了,我和他还没到那份上。”邓氏是真心为她着想,生怕她被骗了。
邓氏语重心长地道,“掌柜,我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最容易被花言巧语欺骗。男人喜欢你的时候什么鬼话都能说出来,说什么三媒六聘,哄得小娘子高兴了,骗了人家的身子,下了床就不认人。无论他嘴上说破天去,没有明媒正娶,就是不行”
沈鱼干笑,江砚白这拐带未出阁少女的罪名是洗不清了。
邓氏还
邓氏越骂越离谱,沈鱼有些不忍心,打断道,“邓嫂子,非是他不肯,是我不肯。”
江砚白很聪明,所以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现
邓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啊您可别为了他骗我”
沈鱼缓缓道,“您定然觉得我不识好歹。江少卿家世人品相貌样样出众,我一个开食肆的孤女竟然还不愿意。”
“不,掌柜,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鱼摆手,“这没什么,毕竟我与他确实不甚相配,且我的地位远不如他。您总说,女人这辈子嫁人生子是件顶重要的事情,若嫁错了人,就是毁了一辈子。”
“我不这么觉得,嫁人生子不过是这几十年的生命中一件事而已,与书上学堂一样,都只是一个选择。人不一定非要结婚生子不是吗譬如柳姐姐,她遇见了曹郎君所以嫁了,但若没遇见,日子还不是照常的过。还有珍宝阁的东家曹娘子,
“掌柜,您的意思是您不想嫁人”
沈鱼这一番话,邓氏只听懂了一半,她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沈鱼几句话就能转变的。
沈鱼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了,只说,“至少现
邓氏是有些不解,但这件事
沈鱼笑起来,“这才一会儿功夫,您就变了说法呀”
阿莓进来只听见两人都
外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沈鱼探头,“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常二能下床了。王师傅扶着他
自从告诉常二这小子雯儿罪不至死后,他这伤就好得快了起来。
今日天气不错,整日闷
因着他这伤,所以只能趴着。
崔四嘴损,“你这模样像只大。”
常二抬手要打他,崔四灵活地往边上一跳,常二的伤还没好利索,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看见沈鱼几人出来,他委屈巴巴地膏状,“掌柜,崔四欺负我。”
崔四叫嚷起来,“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告状呢”
常二冲他做了个鬼脸,“就要告状”
沈鱼抿唇一笑,这两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连虎子与小石头都不如。
有这两人打岔,沈记连日来阴沉的气氛一扫而空。
常二问沈鱼,“掌柜,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一轮金日挂
与此同时的大理寺,江砚白接到一桩报案。
“苏贤与他那小妾还有刚满百天的孩子,全部中毒而死。”而报案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姨娘。
她是来报案的,也是来自首的。
苏姨娘爽快地承认,窦庚与苏家三口都是她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