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拿起演讲稿,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听到敲门声后快速下楼。
打开门。
一位皮肤白皙,中年面容的绅士拄着拐杖,带着慈祥的笑容。
“幸会,华纳·爱德华兹院长。”
艾伯特点头致意。
来者正是维克托利学院的院长华纳·爱德华兹。
“想必您就是那位致力于研究机械,一手推动机器市场发展的艾伯特先生。”
爱德华兹伸出手,握住艾伯特的一只手,向他问好。
紧接着问道:“您准备好今天的行程了吗?学院的诸位学员都期待着您能解释机械市场的最新发展趋向。”
“是的,院长,一切准备妥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艾伯特看了一眼手上的稿子,自信答道。
坐上爱德华兹院长的轿车后。
艾伯特怀揣对赚钱的热情,构思演讲的内容。
转头看向窗外时,却发现记忆中的小镇俨然变了样——
街边,叫卖的客商吆喝商品:面包、水果、衣服、机器零件。
街上,马车与汽车交错横行,西装绅士与长袍学者擦肩而过。
街头,小工厂上浓烟滚滚,弥漫工业气息。
爱德华兹察觉到艾伯特在发呆,询问道:“想必您已经在脑海中排练无数次了吧?”
“嗯,就算只是一场普通演讲,我总得做足准备才是。”
听到这话,爱德华兹愣了一会,皱着眉头答道:“演讲?今天可不是什么演讲,是关于‘机械市场发展前景’的座谈会。您刚才是口误吧?”
嗯?不对劲啊...
无论艾伯特怎么回想,脑中的记忆反而愈加模糊。
他记得今天的日程只有演讲...
暂时想不起来这些有的没的。
艾伯特只好顺着爱德华兹的话,道明是自己的口误。
今天怎么了,又是记错时间,又是记错日程...
他心绪紊乱,但很快调整过来,再次鼓足信心。
......
维克托利学院。
座谈会门前。
“听说今天来的是个毛头小子,还是从贫民窟来的...”
“贫民窟?那里不是盛产垃圾么...”
“说不准今天来的这个连垃圾都算不上呢!”
学者们议论纷纷。
爱德华兹的轿车在学院门前停下。
他走在前方,艾伯特跟着步伐,走在他的右手边。
二人齐步进入会议室,其余学者跟在后面。
会议室内。
一张椭圆立体长桌,爱德华兹坐在门的正对面,也就是长桌的顶点处,艾伯特则是坐在他的正对面。
众人交头接耳,声音嘈杂。
“机械市场发展前景,一直都是我们关心的问题,因此,我们开展了这场会议。有想法的,有疑问的,都可以提出来。”
爱德华兹示意会议开始。
艾伯特再看一眼手上的演讲稿,上面是与座谈会毫不相关的文字。
但他丝毫不慌,先是惬意斜身躺在靠背椅上,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握着心流怀表。
轻舒一口气后,艾伯特见没人发言,随即坦然道:“机械市场前途无量,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我反对!这是片面之词,因为你来自贫民窟,能接触到的只有机械市场,能说出这种话自然也不奇怪了。”
“我也反对!你说前途无量,那么请问,前途在哪?无量是指看不见未来么?!”
学者刁钻的角度引得场上一片讥笑非语。
艾伯特撇嘴一笑,用关爱弱智的眼神看着他们。
随后扔掉手上的演讲稿。
只听见“啪”的一声,全场目光聚焦在艾伯特身上。
“我说的前途,就是无量,并且还我想说...”
艾伯特先是冷静回答,随即义愤填膺,指着二人道:“你们就是愚昧的神学信徒、无知的爬墙蝼蚁!
事实上,你们所信奉的神,不过是皇权贵族,他们反对机械进步,是因为机械市场损害他们的利益。
那几颗迟钝的脑袋,只知道一味推崇神学,而唯一能和神学发生碰撞的...
只有机械。”
“他在公然反对神学派!”
“他支持革新!”
“你们都听见了吧?他刚才说神学派是利益所驱!”
学员们一哄起身,会议室乱作一团。
两名学员火上心头,抽出匕首,“轰”地冲向艾伯特。
人群中,他们混在学员身边,悄悄靠近。
身后还有个学员打算抓住艾伯特...
艾伯特不慌不忙,闪身躲过刺来的匕首后抓住他的手。
另一带刀学员一个不注意,刺中了身后准备抓住艾伯特的人。
被刺伤的人倒在地上——当场死亡。
“怎么回事!肃静,肃静!”
爱德华兹怒厄拍桌,才勉强镇住场面。
艾伯特当即远离死亡现场。
好在刚在艾伯特听他们反驳时,发现他们眼神闪烁,按下心流怀表才知道:他们是想联手谋杀自己。
现在,一名学员在混乱中死亡,座谈会变成了凶杀现场。
局势崩裂。
爱德华兹无可奈何,只得想办法送走艾伯特。
艾伯特起身,直视爱德华兹道:“院长,今天的座谈会可以宣布提前结束了,维克托利不太欢迎革新派的拥护者。”
学员们见爱德华兹脸色紧绷,也不敢再度乱来。
毕竟没人证明艾伯特不是凶手,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他,就算他是受害者,也难逃被诬陷的结局。
艾伯特清楚,再待下去已经不是办法。
“你跟我来吧。”
爱德华兹带着艾伯特,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会议室。
二人来到了一间亮着蓝光的研究室。
“无关人员请远离...”艾伯特看着墙边挂着的吊牌说道。
“这里面是我们尊敬的副院长——特斯拉。”
爱德华兹正说着,伸手敲了敲大门。
咚咚——
铁门发出两声清脆响声,紧接着,门内传来微弱的声音:今天没有贵客,请离吧。
爱德华兹轻咳两声,回应道:“特斯拉先生,我邀请了艾伯特先生来做客。”
话音刚落,就听见几声急促的脚步快速靠近。
听到名字,特斯拉连忙把门打开,与艾伯特四目相对。
特斯拉今年四十岁,上嘴唇有一排浓密的白胡子,头上长发凌乱。
身上的灰衣服沾满了污渍,身上散发淡淡臭味。
嘴里还叼着棒棒糖...
“幸会,特斯拉先生。”艾伯特走上前和他问好。
奇怪的是,艾伯特按下心流怀表后,却听不见特斯拉的心声。
特斯拉抬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揉搓着胡须,另一只手拍住艾伯特的肩膀。
“是心流怀表失效了吗?”艾伯特心想道。
但当他把视线对准正在笑眯眯搓手的爱德华兹时,却听见:他们两个能给我带来的维多,少说也能买得起一块完整的蛋糕...
艾伯特回神时,只感觉到特斯拉放到自己肩上的手在发力,特斯拉想让艾伯特进入研究室内。
盛情难拒,艾伯特只好顺着特斯拉走进去。
“爱德华兹院长,请回吧。”
特斯拉背对着爱德华兹道。
艾伯特回头看时,只见到爱德华兹一脸笑意盯着自己。
接着爱德华兹关上铁门,没了身影。
进入研究室。
艾伯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和自己的房间有相似之处。
半张桌子大的留影机,随处可见的齿轮螺丝钉,墙上挂满设计的图纸,头顶上的矩形蓝光灯...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能装下四间艾伯特的卧室。
特斯拉招呼艾伯特坐在实验台前的皮革椅子上,自己则是站在艾伯特对面。
“艾伯特先生,我认得你,五年前革新派的领袖...您当时还叫‘柳昊’对吧?”
特斯拉捏着胡须,把头稍微歪向一边问道。
艾伯特担心暴露身份,不愿承认,摇摇头道:“你说的是那位贫民窟之光么...那不是我。”
特斯拉贴近他的耳朵:“听见了吗?齿轮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