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鼓声再起响起,只见校场中央有一少年,身着北越禁军的玄色铠甲,手持一杆长枪指向楼月城的众人,“北越孟氏孟云飞,还请楼月城诸位赐教。”
两方坐席神情各异,孟云飞话中此意,势要以一人对决雾州人马,扬北越之威。
坐席中的北越公卿无不拍掌附和,“孟毅兄,云飞小小年纪却有此等胆识,孟氏有望矣。”
孟氏在北越是有名的公卿世家,如今的孟氏家主孟毅在北越担任司农一职,掌管北越财政,可谓是举足轻重。
立于雪狼旗下的长发少年缓缓走下,他还是穿着那一身赤色长袍,只不过左手拿着一把狭长的雾州太刀。
“阁下就是北辰风?”孟云飞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年纪应该比自己小一些,但那双眼睛透出来的光却不似他这般年纪。
“正是。”
“楼月北辰,我在北越也曾听闻过,不过尔尔。”说罢,孟云飞长枪直刺而来。
北辰风后撤两步,并未拔刀,只是将刀横在胸前,身旁的风将他的长发吹起,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
“北越孟氏的长枪,也就如此吗?”
转既抽刀,双手举刀越过头顶一斩而下,是雾州独有的持刀势。孟云飞见此刀攻势迅猛,只得用长枪格挡。电光火石之间,孟云飞只觉双臂越来越重,他小看了对方的力道,不得不转身而回。
“北辰家的刀术,素以精准著称,发全身之力集于刀上,瞬斩而出,是以北辰绝学‘北辰一刀斩’。少年这般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实在难得。”燕长林望着场下的交锋,惊叹于少年的刀术。
北辰风见他转身而回,长刀侧斩,封住了他的去路,紧接着又是一记重斩,孟云飞慌乱之中滚身而过,这才避过这一刀。
孟云飞起身便是长枪横扫,将距离拉开,他知道北辰风刀势猛烈,不可与他贴得太近,而自身长枪也需得拉开距离方可施展。
旋即,孟云飞双手握长枪,持枪势不比寻常,而是左手握枪尾,右手握枪杆居中处,双臂紧伸,紧接着便将长枪送了出去,此路枪法乃是陈国步兵枪法,点枪如骤雨,疾驰而下,最令敌手反应不及。
北越司农孟毅长袖善舞,这些年在苏朝各国犹有声誉,曾与陈国某位将军相交甚好,自然在孟云飞年少时,他便被孟毅送进陈国军营,由那位将军亲自教授,此枪法也是孟云飞颇为得意的招式。
在长枪刺来的一瞬,北辰风只将手中长刀横拦,便截住了他的枪势,孟云飞长枪轮转,再以枪尾击向他,北辰风脚下生风,猛然跃起,一脚踢向孟云飞的右臂,只听得一声脆响,孟云飞能感觉到右臂应是断了。
“啊!”孟云飞吃痛的叫了出来,手中长枪也脱手而出,随即北辰风手中长刀横斩,孟云飞只觉脖颈处一阵凉意,北辰风的长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蛮竖子,尔敢!”只听得坐席上的孟毅大喝。
“你输了。”
此时孟云飞跪在地上,左手扶着断了的右臂,额头上的汗不断往下滴落,只听得眼前少年表情淡漠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原来他所有的招式都早已被眼前少年看穿,原来他这些年引以为傲的招数在这个南蛮眼里也只不过是孩提之技。少年表情淡漠,脸上并无欣喜之色,仿佛赢下这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这表情更令孟云飞厌恶,顿时心里升起一阵无名怒火,可他却不敢发作,因为长刀还架在他的脖颈处。他听闻过雾州这个杀人场,那里常年战乱,因而民风彪悍,雾州城邦有一只少年人组建的军队,说是少年人,其实只不过是一群八到十五岁的孩子,他们被战争磨练的残忍、嗜血,被称为是雾州的幼狼。
孟云飞不知道北辰风有没有进入到那支军队,可当他看到少年淡漠的眼神时,他绝对相信如果少年想要他的命,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下来,那是一种看惯生死的眼神。
长长的鼓声传来,内监传声道:“第一场,楼月城北辰风胜。”
鼓毕,北辰风将长刀纳入鞘中,转身便走下台,只留给众人一个落拓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