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镪!镪!镪!”
一声声炸裂似的碰撞十分刺耳,与龙鳞摩擦后出现许多新的火种,五行龙龙颜大怒,急忙施展水诀与之对敌。
那几百米高的海水涌上荒岛,将整片沙滩覆盖,拥有气吞山河的攻势,把龟壳拍打在了暗礁上。
五行龙正准备仔细探视这龟壳,背上就开始了烈火焚烧,像地毯式轰炸的炮仗一样席卷他的全身,原来这是滕龟与双雀合作的金龟火诀,利用滕龟与龙鳞碰撞出的火花,一点即燃。
但这对于五行龙来说只是隔靴搔痒,它甩头摆尾,跳入海里沐浴,没想到凌隆锤早已埋伏在了那里。
凌隆锤的雷诀,需吊睛白额虎,金刚,雪豹三兽合一,此刻被召唤出来的它们都踩着冰檐棍召唤的木头,漂浮在海上,围绕一支垂直于海面的凌隆锤,只等在空中旋转的另一支引来雷电。
宇唯踩在双雀身上,还看不懂凌隆锤的谜之操作,缺耳就出现了。
“大叔,你没事了?”
宇唯双眉舒展,忽又骤聚,关切地问。
“为什么要封印五行龙?”
缺耳好像在兴师问罪。
“为了……为了救热丹。”
宇唯略一迟疑了据实回答道。
“五行龙的出现是人间祥瑞,不可逆天而行,只要掌控得当,可造福天下百姓。”
“可它是由我的戾气产生的,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出现还不是时候。”
“好吧,那芸庄去哪了?”
缺耳刚说完就又有点头痛了,忍不住摸了摸发烫的额头。
这时宇唯看到弃子棺不断地逼近凌隆锤,好像想要大搞破坏,急忙瞬移到棺上,正欲说话,那条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横亘在两锤之间的虚铁链在海面激起层层浪花,将宇唯和弃子棺连接在了一起。
要知道这是在风水师葱算一族的墓室里出现的一种铁链,似有千般魔力,一开始不受宇唯控制,即使到了现在也阴气很重。
被芸庄的忌命物诀加以利用竟真的听命于她了,可调和阴阳。
只一下子,宇唯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进了棺内,周遭乌漆嘛黑,仅有一大团兽晶闪着晶莹的亮光。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棺外的世界,犹如透视眼,但就是失去自由了。
一个翻身,与一双灰暗沮丧的眼睛四目相对,曾经,也好像心动过……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宇唯碰触到冰凉的玉肌,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但他立马清醒道:“芸庄,我没时间了,先让我出去,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待在哪都行。我只是想有个伴,陪我说笑解闷。”
芸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完叹了口气,那热度都喷在宇唯脸上,有一股奇特的口齿之香,许是吃了很多兽晶的原因。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她喜欢宇唯的高调会来事,是凡夫俗子所无法取代的。
但面对宇唯的冰冷,她也是个女人,需要细水长流,需要朝朝暮暮,是放下呢?还是继续死乞白赖,现在她很矛盾,有点动摇。
芸庄不禁眼眶湿润,又瞧了瞧沉默的宇唯,此刻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棺外,剑一般的眉毛在双眼上挥舞着帅气,侧脸的弧度既消瘦又迷人。
她放不下!宇唯必须是她的!先是激动席卷心房,又是失望掠过心头,甚至绝望……
“对了,狭刀在谁的身上?”
宇唯很好奇自己持有的本体刀,与芸庄带着的虚体刀会碰撞出怎样的物理或者化学反应?
“我的狭刀怎么透明了?”
芸庄惊讶地发现道。
“被困于弃子棺的悖论不成立了!”
海里的雷诀已经引爆,弃子棺却平安无恙,像置身事外。
原本宇唯想用风诀将其他四诀都送到五行龙身上,怎样融合是它们的事,现在只能干着急。
这时一大群孔雀鱼挡住了宇唯的视线,都闪着金光,浑身带电,坚硬木讷的弃子棺与它们比起来相形失色。
“宇唯,宇唯!”
声声呼唤把宇唯带到了现实,在五巷七座的房间里,阳光透过天窗射在飞舞着满是尘埃的地面,已到晌午12点整。
宇唯摸了摸眉毛,凌隆锤不在,又摸了摸胸口,冰檐棍也不在,忌命锁却形影不离,再摸摸兜里,瞬砂石不见了……
“缺耳大叔呢?”
本来他应该也被叫醒的,宇唯却不见他踪影,兜里的甲壳虫也已化成尸灰。
“没看到他。”
碧颖笃定道。
这梦,半真半假……
看着碧颖一副着急的表情,宇唯心一沉,脸一横道:“别叫我,让我好好睡,我的表姐。”
“不是,申丛大舅来找你闹事啦,为了不吵到你,盗墓四贼和他打起来了。”
碧颖语气平静,内容却劲爆。
“他还有脸来?”宇唯轻蔑道,“二伯怎么样了?”
“且让遁裴跟你说明。”
“等等。”
宇唯不由分说地进了狭刀,看到昏迷的热丹正撩人地躺在帐篷里,樱唇下垂,白玉无瑕,便心疼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忙唤碧颖进来帮忙照顾。
碧颖又说:“对了,刚雨薇出去了,很着急,走得匆匆。”
“你难道就不能早点叫醒我跟着保护她,她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是生门首掌的外孙女,不是你的丫鬟,该报的恩情我也报得差不多了,别动不动就理所当然地训斥我!”
碧颖也不傻,言辞犀利道。
宇唯只是摇头苦笑,不再说什么,也没时间感叹,又问忌命册:我如何才能回到梦里?热丹所中之诀要不要紧?
忌命册故作高深道:梦是由各方神秘力量为你排序出现的,回到同一个梦不是不可,但要费些人力物力。至于热丹,此刻她昏睡就相当于在养胎,只要不超过生育周期,对于腹中孩子来说是大补。
你可千万别骗我?不然化成灰我都搞死你。
不信拉倒。
宇唯稍微觉得放了心,又想热丹这样在他身边不至于乱跑也是挺好的方式,如此的大男子主义……只是很想和她聊聊天,花前月下,看她活力四射的样子,又觉得失望落寞……
“这房间怎么这么多灰尘?”
宇唯从狭刀里出来,忙问候在一旁的遁裴。
“回少主,刚九点的时候东南西北角都出事了,就我们这没事。真是万幸。”
遁裴庆幸道。
“说具体点。”
“雪覆陇下大雪,欧驿廊发大水,柯云曹地震,玄骨住着火了。”
“想必是五行龙现世……”
“什么龙?”
“玄骨住怎么会着火?前三个都是天灾,就这个像人祸。你坐下说。”
宇唯隔空吸来一张凳子,让诚惶诚恐,一夜没睡的遁裴坐下。
“不知道,只听说立渊被烧伤了。”
“严重吗?”
“有点。”
玄骨住是刺门府邸,宇唯隐约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外面的打斗咒骂声却吵闹不止。
宇唯拔出狭刀就要闯出去,遁裴忙劝道:“少主,先听我秉明外面的情况再出去也不迟。”
宇唯才如梦初醒,点点头,听遁裴又说:“依纯小姐和卓老三都安全地进了万迁君庐,但奕林死了,被许鑫开枪爆头,炸得血肉模糊,也是咎由自取。”
宇唯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那个曾经笑着露出大金牙的奕林,打了个寒颤,其实始作俑者就是他,帮许鑫夺得了薄壳枪。
“狂余呢?”
宇唯有些怅然若失道,好像失去了一个故友般,曾经奕林对万迁君庐的霸占之举也全都一笔勾销了。
“听说他孤身前往唐塞殿,在密室核心与匀佑,怪祖,甜粿大战,生死未卜。”
这时听得屋檐上传来生虫的声音:“宇唯那个杀千刀的,去唐塞殿救人竟和徐苟打起来,真是傻子一个,能活着算他命大。”
“我们盟主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何须你多加揣测评判。”
是印邪的声音,紧接着“嗖嗖”两声,似是用了弩机。
“快接着说,盗墓四贼不是生虫的对手。”
宇唯心焦道。
“匪雷被署角抓走后查无此人了。”
遁裴马上回应道。
“罪有应得。”
“然后,然后徐苟大人已脱离生命危险,那刀差毫厘就刺到心脏,因他壮硕肥大,胸前的肌肉挡住了。只是目前仍旧昏迷不醒。”
“都是我害的。”
宇唯十分自责道。
“我到医院时刚好听到白佳大人在那心有余悸道:幸好二哥受伤的时候手里紧紧握着瞬砂石,否则以物理速度到医院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幸好。瞬砂石……”
宇唯实在想不出有比这个再妙的忌命物了,虽然很多旮旯地它也到不了,但至少可以来去自如于一些重要的场所,真的是事半功倍。
梦里鹰茂对他说用完将瞬砂石丢进海里,现在又回到了现在,怎么那么绕呢?
如果不能进入梦中,等见到现实中的鹰茂,当面问他一问,现在的瞬砂石又是如何得来的。
宇唯想得自己称心如意一劳永逸。
“少主的二姨宗蕾被送往生门后,鹰茂决定举行一场鞭尸祭典,以告芊沁腹中小孩在天之灵。目前宗蕾暂时安全,鞭尸祭典在五天之后举行,想杀她也要看好时辰。”
“还是被旷业忽悠了。这缓兵之计又实是迫不得已。”
“那个旷业听说回家后被他父亲酒四倒吊起来打。”
“这又是为何?”
宇唯知道酒四暴力霸道,训子向来拳脚相加,但旷业把宗蕾带回生门又有什么错。
“没有保护好徐苟大人。”
宇唯不禁苦笑。
遁裴又道:“还有,昨夜宗瑜发疯了,冲出了柯云曹,让生门一顿好找。所以鹰茂更加坚定要举行鞭尸祭典,冲冲煞气。”
“她为何发疯?你不要总是说一句等我问一句的。”
“听说是因为对你施了夺魔咒。我赶去柯云曹打探消息的时候那里刚好地震,所幸刚好在空旷的广场,才躲过一劫。没了,我了解的就这么多。”
夺魔咒?难道跟我在梦境里穿越有关?难道这里面不仅各方神秘力量,还有宗瑜故意为之的设计?宇唯很难不这样想。
宇唯沉吟片刻,又问道:“多少级地震?没有人受伤吧?”说时屋子震了一下,吓了遁裴一跳,忙叫宇唯逃出屋子,很是应景。
宇唯摆了摆手道:“这是托城的双指探洞,不碍事。”
双指探洞这门功夫也真是邪门的紧,在《反盗笔记》里一笔带过,宇唯只见过七指和托城两个同村人会,也不知传自何门何派。
两人走出屋子,来到庭院。宇唯又复述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遁裴咽了咽口水道:“3点多。几人轻伤。”
“其他三门呢?”
“哦哦,雪覆陇有辆车遭遇雪崩,欧驿廊有少数人被困,都正在抢救当中。玄骨住火已扑灭,也是几人轻伤。”
“知道了。你辛苦了,回屋休息吧。”
宇唯站起身来,体恤道。
“不用上门慰问一下他们么?”
“你人是铁打的吗?一夜没睡已是中午,先顾好自己,我自有安排。”
“没事,我要先保护少主。”
“连少主的话也不听了?你现在是世门唯一的情报员,必须保持好精神,以逸待劳。懂吗?”
宇唯拍了拍遁裴的肩膀道。
“对了,你休息完去人间查查三伯入阎监牢这件事,是不是被人诬陷?不能被生门骗了。”
宇唯此刻又像个贪得无厌的大老板使唤工人般,既要大气面子,又要滴水不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