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罗兰的破壁人
岁月史书。
这是罗兰通过置换闲置的契灵从成龙历险记得来的道具。
在那个混杂了众多奇迹，神灵，恶魔的世界之中，出现过许多道具。
它们功能各异，小到赋予人青春与活力，大到自由的穿越时空，几乎可以满足一切人类的欲望与幻想。
但在这样的前提下，岁月史书还是被公认为无可匹敌的神器。
因为它的功能简单而又纯粹。
任何写在这张纸片上的东西，都会成为真实的历史。
从时代，规则，到认知，都会因为那简单的落笔而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
除非你也有一份未被篡改的岁月史书，用来抗拒这份变化。
否则不管你是谁，有多强的力量，都只能在这份伟力的面前被肆意揉捏。
这种好似剧本一样的修改权限本应是独属于成龙历险记这个世界，放在其他世界，它的威能多多少少会得到衰减。
不过万灵之钥那不起眼的保证力量在不同世界通用的规则下，罗兰手中这张岁月史书，是完整的保留了原著的效果的。
实际上，对于没用岁月史书来实现愿望这件事，罗兰的确感到可惜，但也没到不舍的地步。
俗世之中的愿望，他自己就可以实现，那些真正让罗兰动心的愿望，又超出了这张纸的能力范围。
这本神器只是阿卡夏记录一种权限具现化，并不是世界的根源本身。
在原著中这点就表现的很明显，恶魔和圣斗士不管哪一方取得了岁月史书，都不会动用这份威能直接写出将对方赶尽杀绝的真实。
它们大多都是改变自身的状态与环境，或者直接强化队友。
就算这种行为有着使用者性格的干扰，比如圣主知道分寸，小玉受限于年龄的认知之类的。
可要窥见正气与黑气在这件事背后的交锋，并不是一件难事。
在迪司博德的时候，罗兰知道神髓只是神灵种的肉体，它们真正的生命在于与世界相连的概念。
当时为了防止计划崩盘，岁月史书就没被置入计划里。
这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状态，导致岁月史书一直被罗兰放在万灵之钥中。
所以，比起它的效果，罗兰真正看重的，正是它这份被万灵之钥庇护的性质。
持有这份性质的岁月史书本身就是万灵之钥的产物，拥有无视世界壁垒的功能。
对已经可以自由制造契灵的罗兰，这正是他急需的素材。
把岁月史书做成类似契灵碎片的类型，附上模糊的契约要求后，它就会全自动的帮罗兰寻找心仪的契约者了。
更何况岁月史书的特性，还能帮罗兰达成隐性的要求。
在契灵的具体的要求上，用范围模糊的条件固然会带来更多的可能。
相对的，这种不是精准定位的方式自然也免不了会造成结果上的偏移。
拥有强大意志的人，并不一定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在这种弱小就等于风险的时候，罗兰可没时间慢慢培育信徒。
可要同时做到召唤自己和收束存在的人物不说是凤毛麟角，但估计也是屈指可数了。
嗯……从表现力上来看的话，能做到这点的存在，本身也得是近似魔神的人物了。
也就是说，人类之中的巅峰存在。
而岁月史书自带的能力会精准的帮罗兰筛选出这些特定的人物。
因为对于达不到罗兰要求下限的契约者来说，这份天降的恩惠只是一份更加沉重的诅咒。
虽然在原著中，这张纸片表现的人畜无害，但它其实是成龙历险记世界中，少数几个只有特定使用者才能接触的事物。
当圣主提出要利用岁月史书翻盘的时候，其他恶魔在承受了地狱维度那么多年的折磨后，仍然明确表示过，不敢打岁月史书的主意。
要知道，这一观念的形成是在它们仍有千之智慧的恶魔巫师时期的。
当时已经半只脚踩在了世界跃迁之路上，具有如此强度的八大恶魔巫师都对岁月史书忌惮无比，它的危险性就可见一斑了。
在岁月史书所藏身的那个现世出口，澳大利亚的埃尔斯巨岩中，只是捡起附近的石头都会莫名其妙的死亡的传说流传开来的原因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能够接触这份恩赐的人，品格上姑且不论，在实力上还是有所保底的。
“那么事不宜迟，赶紧开始吧。”
罗兰双指并拢，对准手中那张古朴的微黄色纸片，将其干脆的一分为二后，就开始了契灵碎片的创造。
他打算将其中的另一半投入这个世界之中，另一半留在自己手里，在二者同属万灵之钥的情况下，它们之间的联系是可以无视世界壁垒的阻隔，始终同步的。
是的，罗兰选中岁月史书充当媒介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它的条件符合自己的要求。
另一方面嘛……则是岁月史书本身还有着除了修改历史外，作为一张纸最基本的功能。
——承载文字。
通过投入契灵的饵料进行钓鱼的确能够建立一个内外都很顺畅的信号，但太过顺畅，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的罗兰在没有进入世界内部显现实体，而是用梦境的状态与他人接触的时候，会让最危险的本质满溢而出。
即便他不带有任何恶意的话语，也是足以侵蚀常人的猛毒。
落得个发疯和死亡的结局都可以说是走运了，身体直接崩溃或者变异成怪物才是更常见的情况。
罗兰可不想在好不容易找到信徒的情况下，因为太高兴多说了几句，结果他就直接疯了。
用岁月史书书写文字，这样的方法如同孩童们用两个纸杯和一根线做出的简易传话筒。
原始没关系，好用就行。
想到这里，罗兰突然觉得自己就是救世主。
哪有自己这么贴心的天外邪神，还需要仔细的考虑到信徒的方方面面甚至承受能力，生怕对方一不小心就没了。
尽管初衷只是坏心办好事了。
但从结果上来看，虽然他的确引来了麻烦与灾难。
可是对于本来在朝不保夕的凡人来说，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拯救这个在命运之中沉浮的混乱世界。
不过，那些能接触到岁月史书的人，恐怕无法理解这点吧。
这些达到了人类巅峰的人物，不管是拥有的意志和能接触到的层面，都注定了他们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面对这种召唤亚空间邪神之后就能成为神选者，钩直饵咸的做法，估计不太会上当。
但罗兰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制作完成的一半岁月史书投入了世界壁垒之中。
看着它迅速融入卵壳一样的晶壁表面，荡漾出一圈圈水波后，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罗兰担心过各种各样的问题，可唯独没有在理应用心的诱饵上下过功夫。
唯独在一定会有人上钩这点上，罗兰很有自信。
岁月史书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在有限的次数中，可以自由创造，修改相位的工具。
这与他们最终想要实现怎样的目的无关，只要是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就不可能抗拒其中的诱惑。
因为这份力量是{无节制}的。
近似魔神的存在，和能成为魔神的存在，看似只差了几个字眼，其实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自由的修改相位这一能力，已经足以满足除了针对魔神之外的一切愿望了。
有着诸多麻烦条件，只能杀死人类的死亡笔记都可以让夜神月这样一个优秀的高中生走向堕落之路，何况是岁月史书呢？
也许他们最开始的确会对这种陌生的道具和诡异的要求抱有警惕，但很快就会说服自己。
这份力量太方便，太诱人了。
最开始契约者可能只是毫不理会上面自带的呓语，试探性的写一行到两行字，针对自身到某样事物，进行不会引起注意，小范围的相位操纵。
然而，很快他们就会变得贪婪起来。
因为害怕岁月史书附带着什么未知的代价，他们会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更加高效，更加贴切，最好只用一句话就能够完成所有心愿的语句。
殊不知，罗兰刻意没在岁月史书上做手脚，正是为了放任这种思维的产生。
因为这时，他们的目的已经从拒绝这份恩赐变成了有限度的使用。
这种目的的变化本身就是一种堕落，最妙的是，他们甚至都不会察觉到自己在走歪路，毕竟逻辑上是自洽的。
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而理直气壮牺牲少数，自称正义使者的那位杀手就是这一过程最好的缩影。
因为他没有意识到，他本来是为了拒绝牺牲，才去充当正义的伙伴的。
罗兰在很早之前就摆脱了睡眠，进食之类的低效率的能量获取方式，但如果条件允许，他仍然会保持这种行为。
对于他的人格而言，这些享受乃至欲望，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从来没有谁规定超越了世界的强者就一定要不食人间烟火。
同理，他变强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获得力量或者掌握命运，而是能够用这份力量去实现自我。
当契约者的底线已经下滑到用尽可能少的接触去实现愿望之时，想必他们也会逐渐意识到欧帝努斯或者其他魔神仍然存在，就不可能让这自己愿望保留下去。
这个时候，离他们主动呼唤罗兰的时间也不遥远了。
至于是否要帮他们解决困难，乃至实现愿望嘛……嗯，这就完全不在罗兰的考虑范围内了。
哪怕契约者不识相，无非也只是重复一遍‘我是不守承诺的’名场面而已。
圣主都能在石像里安静的等待数千年，罗兰的耐心只会比这更长。
“唔，也已经正式投入世界了……在多重的宗教相位之间穿梭还需要一段时间，小睡一会儿吧。”
感应了一下另一半岁月史书的状态，罗兰眯起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计划的全貌。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岁月史书只是一件道具，在万灵之钥的力量下，不会引起任何波澜，我还刻意限制了魔神无法成为契约者。
除非达成了契约条件，否则其他人只会把它当成一件从多重相位中自然诞生的奇迹。
要出岔子的话，也只会在等待合适人选的时间上。
穿越多重相位虽然很稳妥，但也是一件很费功夫的事情。
如果没有机灵一点的存在察觉到它，用仪式之类的方法构成干涉，将其直接拉到现世，这个过程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到现世之后就好办许多了，这种自带庞大引力的物品会不断的吸引相位火花，产生各种事件的。
虽然没有找到差错，但不知为何，那种奇怪的预感依然如影随形。
仿佛下定决心要推翻罗兰自以为是的论断一般。
罗兰当然不会小视这种直觉，发现自己投石问路的举动似乎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之后，他也正色了起来，专心的感应着面前的纸片，等待变化的发生。
但即使是他也没有想到，变化会来的如此之快。
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罗兰才刚刚把注意力集中到岁月史书之上，它就开始微微颤动。
这是已经寻找到了契约者的证明。
这一幕，罗兰都忍不住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
这也太离谱了吧？
岁月史书才刚刚进入多重相位的体系，就被人感觉到了这件事他还可以理解。
这个世界的魔神之道需要大量的钻研魔道书的原典，理解其中的奥秘，并推陈出新。
出于触类旁通的考虑，出现能理解其他相位存在的全才也不奇怪，可要达到岁月史书的契约要求绝不是这么简单的。
就像英灵召唤一样，这个人与罗兰的相性得达到很亲近的程度才行。
在罗兰的身上，最为显著的是来自十字教的位格，而且涉及范围极广。
所以罗兰才会对自己拥有契约者感到自信。
毕竟不管对方信什么，他多多少少都有能沾上一点的位格。
从与犹太教相关的卡巴拉，到正统的基督，甚至邪道的撒旦，绝对恶的启示录之兽，都属于罗兰的领域。
但能够完美符合这种广撒网的范围就很离谱了。
既信基督，又信撒旦。
一边攀登着生命之树，一边利用着与兽相关的恶魔。
这种什么都信，又什么都不信的人物着实千年难得一遇。
甚至，这都已经算不上契约者了吧，和身为邪神的自己有着如此贴切的相性，这家伙简直是天生的破壁人啊。
罗兰好奇的通过岁月史书，感应着那个与自己签订契约的人物真名。
然后，他的脸上瞬间挂上了惊疑不定的表情，皱着眉头念出了那个名字。
“……亚雷斯塔·克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