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修被连夜宣召,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到了紫宸殿,皇上看着手里的公文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冀州闹旱灾,朝廷拨了赈灾银,你跟着去监察,防止有人贪污。”
华容修心中不解,这种未雨绸缪的事情需要他一个京官亲自过去吗
“那臣明日就出发。”他应道。
公冶寒道:“今晚就走,车马随从都给你准备好了。”
“这......”
公冶寒将公文往面前的案几上一扔,冷声道:“怎么有难处是不是白天在窑厂累着了,赶不了路了”
华容修心中大震,随即道:“微臣领命。”
“嗯,滚吧。”公冶寒不耐烦地说道,恨不得华容修立刻消失在上京。
华容修离开紫宸殿的时候,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
和自己的前程比起来,他更想知道她的安危。
“温贵妃她......可安好”他向德喜问道。
德喜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一般说道:“陛下和贵妃娘娘好着呢,哪用得着您操心,华御史,咱家劝您一句,好不容易挣来的功名,可别毁了,去了冀州,您就好自为之吧。”
华容修安下心来。
她安好便好。
翌日,温陵直睡到日晒三竿才起。
梳洗后,新来的小宫女提醒她,“娘娘,您该涂药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温陵不记得这事儿她跟下人们说过。
那宫女回道:“是陛下特意嘱咐的,让奴婢们每天盯着您涂药呢,陛下对娘娘的宠爱可真是宫里独一份的,这样的小事陛下都如此上心。”
这小宫女是想奉承温陵,只是这话,温陵听着刺耳。
她涂完药,想去临华殿找郑婉儿,那小宫女便在后面跟着。
“娘娘,您要去紫宸殿吗您已经有日子没去紫宸殿和御书房了。”那小宫女又道。
“你叫什么名字”温陵冷了脸,寒声问道。
“奴婢叫青栀。”
温陵的忍耐到了极限:“你不是才来两天吗怎么知道我有日子没去了”
“因为……因为……”那小宫女低着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温陵:“来人!掌嘴!”
啪……!
小宫女不敢躲也不敢求饶,很快嘴角就渗出了血。
温陵谁也没带,一个人去往临华殿。
一路上,她看什么都不顺眼。
这树种得不是地方,这花开得太奇怪,还有这草地,为什么是绿色的!
烦死了!
她冲着一株山茶花就踢了过去。
“温贵妃是见这山茶花长得比你好看,所以嫉妒”
一个腻腻的声音传过来,温陵一看,是瑞王公冶麟那个断袖。
看他来的方向,应该是刚才给太后请安去了。
“我好不好看,瑞王殿下那日在没看清楚么”温陵圈着胳膊说道,“也对,瑞王殿下连男女都分不出来,确实看不清楚……”
公冶麟被她说得恼怒起来:“你……你一个妇道人家去那种地方,简直不知廉耻!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本王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温陵道:“咦这就奇怪了,你不是每天照镜子都能见到吗看见好看的小倌就往上扑,还有比你自己更厚颜无耻的吗”
公冶麟又羞又恼,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干脆一甩袖子,冷哼一声,挽挽尊便走了。
温陵还没骂够,但人都走了,总不能追上去骂。
她慢悠悠地往临华殿走。
刚才公冶麟去的方向好像是毓秀宫,这厮不会是胆大包天想打越清辞的主意吧......
应该不会这么蠢。
就算真的是,越清辞肯定也会有办法自救的。
“你怎么又来了”郑婉儿躺在摇椅上晃着,爱搭不理地问,“还空着手来”
温陵:“......我刚从边关回来,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郑婉儿支起身子问:“那你去边关给我带土特产了吗”
温陵:“......本来带了的,后来遇到平王作乱,都给扔街上了。”
郑婉儿:“那你后来不是都平安脱险了吗你没有重新再买吗”
温陵:“咳,我后来又生病了,没顾得上。”
郑婉儿:“那别人不是没生病吗你可以让别人代你买呀。”
温陵:“……”
你是我上辈子的领导穿越来的吗这么难应付!
温陵道:“但是我带了越国的土特产,你要看吗”
于是两个女人手拉手一起去毓秀宫看小倌......啊呸!探望越国质子。
路上。
郑婉儿:“呀!这山茶花怎么被踩成这个样子这可是十八学士,名贵着呢!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扒了他的皮!”
温陵:“就是就是,我刚才路过的时候还好好的。”
毓秀宫地方不大,也没什么人。毕竟越清辞是来当人质的,不是来享福的。
两人一踏进毓秀宫,就听到桌椅翻到的声音。
公冶麟带了几个人将越清辞的一众侍从全部制住,自己则追着越清辞满屋子跑。一路连扑带抓,掀翻了桌子,踹翻了凳子,满室狼藉。
越清辞身娇体弱,哪里招架得住。温陵和郑婉儿进来的时候,他刚好被公冶麟熊抱住。
“瑞王殿下......”有随从提醒公冶麟。
公冶麟一回头,温陵和郑婉儿已经走到近前,两人瞪着四只眼睛,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
温陵抱着观摩学习的态度道:“瑞王殿下怎么停下了继续啊。”
郑婉儿道:“快点,你是不是不行啊,我们等着看呢!”
“你们......你们......”公冶麟一脚踹在随从身上,“谁让你们不关门的!”
温陵殷勤道:“我来关。”
她过去把门关好,又回来继续观摩。
此时,越清辞已经趁着刚才公冶麟愣神的空档挣脱开,站得老远。
这情形,公冶麟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能继续了。
“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他瞪了温陵一眼,带着随从们走了。
只有苏良为了护主被打得鼻青脸肿,其他人没有半点损伤,毕竟越清辞算不得他们真正的主子。为了一个质子得罪瑞王实在不值。
越清辞在房间另一头扶着书桌站着,气喘不定,面色比平时更苍白了。
苏良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先去扶他。
郑婉儿道:“你说的没错,这土特产确实挺好看的。”
越清辞刚才充盈满怀的感激之情被这一句话击得所剩无几。
“太子殿下,我和郑贵妃可是特意赶过来救你的,你不应该谢谢我们么”
“就是就是。”郑婉儿附和道。
越清辞整整被公冶麟扯乱的衣衫,道:“多谢二位娘娘。”
郑婉儿:“没了口头感谢”
“那依两位娘娘之见......”